卷之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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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姐妹二人常夜坐谈心,皆有凤求鸾配之想。不料万金愈加贫穷,食不聊生,郁郁成疾。

    一日叫妻子道:“我病十分沉重,多分不济事了,我原在赵府中走动,赵爷极喜我的。待我死后,你们都到赵府中投生便了。”

    说罢便哽咽起来,呜呼哀哉。一命已归泉府。妻子无银殡殓,只得到赵曼处,借几两银子收殓了。母一女一三人在家做针指,卖些银子,将就度日。

    不想江都大旱,田中颗粒无收,兼之时气大行,这飞燕的母亲也患病在床。唤飞燕、合德二人到床前吩咐道:“你二人虽非我所出也,是我一乳一哺一场。今已长成,望配过一女一婿,养我半世。谁知我今病重,倘或死后你可将我箱中几件衣股卖了,殡殓我。你二人生长闺门,年纪幼小,那得能过活,可往赵府叩见夫人,倘或另眼看顾也不见得。”

    说犹未了气绝归陰。撇得飞燕姐妹二人,朝无呼号之食,夜无鼠彘之相,四壁萧然,室如宁馨,只好做些针指过活,值此荒年,哪粴去卖?二人商定,还按父母所言,去叩见赵府姑苏主,再作计较。

    出得门来,只见挂着孝,二人看见是姑苏主王氏的。二人大惊:“我与你这般苦命,今夫人也死,倘进去投他,做了死下贱人,不是投生竟是投死了。”

    闻得人说长安成熟,只得流转长安居住,姐妹做些草履到市上换些柴米度日。那市上人都称赞他标致,指望看上他来换时节,分外多与他些。

    内中有一个风流子弟,生得聪明俊俏,专好打鸟的,人就绰号他做射鸟儿。年纪有二十多岁,家财约有数百金,只是未曾取妻。你道缘何未有妻小?只因他浪荡闲耍,长安城中家家晓得,因此不肯将一女一嫁他。他偶出来看见飞燕、合德,将草履来市上换柴换米。果然天姿国一色一,体态妖娆。打听得他止有姐妹二人,别无父母亲戚,意欲取他为妻。常常着人送些柴米蔬菜,去结识他。飞燕、合德想他与我非亲非戚,难得这般厚一情一,心中也有些歆动。

    事不觉秋尽冬初,朔风正起,忽然降下一天大雪。一连三日,姐妹二人在家柴米都吃完了。哪里出门换得?看看挨到将晚来,雪略住了些。合德到市换米,挨到家中,天一色一已晚,哪得个柴米炊煮,正是屋漏又遭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二人叹息了一会,只得忍饥而睡。睡到半夜,饥寒难忍,再睡不得。飞燕道:“天气又冷,肚中又饥,我和你贴背坐了罢。”

    说到伤心之处,不觉大哭,二人坐到天明。

    只见那射鸟儿,夜间思想飞燕、合德道:“这几日不曾着人送些柴米去,明日不若到他家间耍一回,就探他声口何如?”

    到了天明,叫小厮提一壶酒,装几个果碟,买了些点心,一自一己打扮得齐齐整整,亲来到飞燕家中。

    飞燕、合德出来迎接道:“草茅之舍,得君光顾,蓬荜生辉。”

    射鸟儿道:“村夫俗子得亲芳颜,实出万幸。我思昨夜天气寒冷,孤身极难消遣,特备一壶淡酒,为二位姐姐解寒。”

    飞燕道:“往常多承君家周济,无可报恩,又承厚一情一何以充当?”

    射鸟儿道:“这些小事何劳致谢?”

    即令小厮暖酒来。三人吃了几杯,彼此便有合一情一之意。又吃了几杯,酒己完了。

    射鸟儿道:“酒没了,再去买些来。”

    即去袖中取了银包,解开取了一块银子,约有五分重,递与小厮道:“亦去槽房内沽他几壶好酒,家中再整些蔬菜来。”

    小厮应声去了。射鸟儿见他姐妹两人,一点欲火发起,那里控制得住,又不敢大胆,只得假意道:“二位姐姐,这样天气何苦甘一自一冻饿,不如待我替姐姐做一个媒,择一佳婿,遂了姐姐终身之事。作承小弟赚几媒子,不识尊意何如?”

    飞燕道:“虽然要嫁丈夫,哪得人来娶我这穷鬼。”

    射鸟儿道:“休得太谦,请问姐姐要嫁何等人家?”

    飞燕道:“只像君家这样人材便够了。”

    射鸟儿道:“若像弟的,恐不称佳婿。”

    飞燕道:“我姐妹二人,屡受君家恩惠,无以为报。倘蒙不嫌弃,愿奉箕帚。”

    射鸟儿道:“既承姐姐厚一爱一,今且权效一夕之欢。待小弟后遣媒妁,取二位姐姐归家,永谐伉俪。小弟一身之愿足矣。”

    飞燕道:“妾见君家风流慷慨,济困扶危,固献以身事。今欲苟合,不待媒妁之言,今人耻笑,妾断不为也。”

    射鸟儿便双膝跪下道:“姐姐今若不肯垂怜,小弟实难再生,愿就姐姐前一自一尽。”

    合德连忙扶起来,对飞燕道:“姐姐只此一次,那里便有人知觉。”

    射鸟儿道:“还是二姐之言有理,只此一次。后来再不敢胡行,直待娶得姐姐归家任凭我便了。”

    飞燕见他一情一极,便道:“既欲如此,也待晚来。”

    说罢,小厮拿酒肴来了,摆在桌上。射鸟儿即叫小厮炊饭来吃,小厮应声去了。即炊熟了饭,三人吃完,又汤酒来饮了数杯。射鸟儿对小厮道:“我今日还要到城中算账,明日才得回来,你先回去。”小厮应声辞别去了。

    射鸟儿觉得有些酒兴,又得飞燕这句话,恨不得一时便晚。那张不识羞的脸儿,勾肩搭背做出许多风騷模样。飞燕姐妹也一自一小思量这件,况兼见了射鸟儿打扮得风流俊雅,愈加心动。只恐做出事来,有人知觉,便在此安身不住,因此只愿射鸟儿娶回家去,便好放心落胆。

    三人待到红日西沈,射鸟儿便把飞燕、合德扯来坐在两腿上。此时飞燕欲心萌动,哪里按纳得住,连一自一己日夜所说不肯多合的话都忘记了。便问射岛儿道:“我思想男子的麈一柄甚是有趣,但不知是怎的模样?”

    射鸟儿道:“是方的。”

    飞燕道:“咦!我不信,若你是方的,却怎么放得我们圆的里边去?”

    合德说:“把他的来看便晓得了。”

    就伸手去射鸟儿腰间,扯下裤儿一捻,此时正是高兴的时节,那麈一柄便是火热铁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