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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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卷(三)

    一日,金氏对麻氏说:你日日把我丈夫占去了,便是常常得弄,怎算的一夫一妻呢,你又多心我,我又有些多心呢,恨不得东门生变了老鹰有双吊儿才好。

    麻氏对东门生道:我有这个绝妙计策儿,我只大得你三年,大嫂也只大得我儿子三年,如今你写个帖儿寄我儿子,叫他急急回来,我与你做了一对夫妻。大嫂便与我儿子做了老婆,一家人过了罢,却不是好么?

    金氏道:只恨他当初弄我克毒了,难道还等他弄哩。麻氏道:你也不必计较了,你依旧好同东门生弄,只是头上配了大里罢。若这个事一情一,不要露出来现成受用,若被人首告了,大家都弄不成了。依我想这个主意,修上一封字儿,叫大里早些回来说明。大家都成了对儿,过日子罢了。东门生与金氏齐说:甚妙!

    东门生即刻修了一封书,着人送去。大里见了帖儿,就辞了金家回来先见了娘。又见东门生与金氏,大里问起缘故:因何叫我回来哩?麻氏道:事到如今,不得不说了。就将东门生合金氏前后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如今我与姚官人为夫妻,你与姚大嫂成为夫一妇一。大家合合顺顺过了罢,不用叫人晓得。

    东门生与金氏俱说妙妙,大里此时亦觉无奈,只得应道:谨遵母命。麻氏道:你与妻去到房中说话罢。大里与金氏就到房里来,二人就亲了个嘴,大弄一会。东门生道:他们两个去弄了,你我也到房中弄弄去。二人也弄了一会。

    东门生出来到了大里房,外边看了看,二人还在那里弄哩。东门生就到房中,扯开一自一己的裤子,扯出吊儿来,往大里屁-股里一送,大里道:弄了我的娘,又来弄我。东门生道:今日弄过,又好几时不弄。大里道:明日再来弄弄何妨?大里爬在金氏身上射(bi),东门生却爬在大里背上戏屁-股。东门生道:这叫做一团和气。大家弄了一会儿,东门生别去了。

    大里金氏回房来吃了午饭,东门生到麻氏面前,只说在朋友家吃酒去。别了麻氏,看看日落,东门生竟到金氏房里来,见塞红拿着一盆热水,放在房中,大里替金氏洗(bi),金氏替大里洗屁-股,二人洗的干干净净的,塞红递过汗巾擦干,金氏忙叫塞红倾些酒来吃几杯,有些兴。塞红盛了一热水泡湿的紫菜一盏,新鲜海蜚一肉一儿,放在琴棹上,成了一壶扬有名的乡饭,细花烧酒,立在旁边伺候着。

    金氏见了这个紫菜,笑了一声。大里问道:因何笑哩?金民道:这紫菜晚头你用得他着。大里道:这个我做少老,一自一信也消用不得,只是一个余桃,怎么教得你这样明白。

    金氏指东门生道:三年前他不在家,我在门上看,看见两个人头发披肩的小官坐在地上,我因他模样生的好,就像一女一子一样,我便开口问他:你二人是那里来的小官?怎么坐在这里?他们回说:我们是浙江宁波人,进京去。我说:你两个这么年纪,进京做甚么?他说:趁这年纪进京去做小唱,把屁-股去赚钱哩。他就祖传的家数,说了一遍。你日前射我的屁孔时节,我依他用,果是没有龌龊带出来,真个妙的。大里听说,就对东门生道:你要干净,我依在凳头上多塞些进去。金氏道:我笑你们饶我不过,一自一家也塞起来。

    一盏紫菜剩得没多儿,三人只得把海蜚一肉一吃了,两三壶酒,脱了衣服上床去,吟咐塞红不要吹鸟灯。金氏把个软软的枕头,垫在脑里。拍了脚仰眠倒,就有些騷*水出来,就捏了大里的吊儿,便射进去。东门生扒在大里背上,忙叫慢动,金氏流出许多滑涎,擦在屁-股边来,东门生把吊儿直插进去,大家摇弄,大里动一动,东门生也动一动。动了有一百数十动,东门生定气道:今日我们像个西厢了。

    大里问道:怎么?东门生答道:这不是法总和尚与徒弟叠莫蓬。取笑了一阵。东门生就问金氏道:有趣么?金氏道:有趣,有趣,只是压的重些。东门生道:我在上边压,你下边(bi)里吊儿进去的着实。金氏道:我两个皮一肉一粘连,偏是你不粘连。叫大里道:你不要怪我。就把东门生搂到头边,亲了个嘴,咬住舌头不放。

    东门生笑道:上头到粘连了,下边依旧不粘连。金氏道:我有个妙计策,不知我心肝肯不肯?大里道:你们原是一对儿,我怎么不肯哩!金氏就对大里道:你且把吊儿拔出了来。却叫大里在底下仰眠,金氏骑在大里身上,将吊儿套入(bi)里去,又叫东门生扒在一自一家背上,把吊儿放在金氏屁-股-眼里去。金氏道:姚心肝从不曾射我的屁-股,今日等你尝一尝。

    东门生笑道:今我们又找烷纱记了。大里道:却怎么?东门生道:这不是吴王游姑苏台唱的呀,看前遮后拥哩。取笑了一阵。只见大里伸了一自一己指头,把些嚵唾,放在金氏屁-眼边,弄得滑滑的,却把东门生的吊儿放进去。金氏问道:好也不好?东门生道:好便好,只是家伙不大,带不出洞宫来。又取笑了一回。

    大家动了有五六十动。东门生道:我痒了要来了。金氏道:鏖鏖糟糟的处在,又不受胎来,在里边做甚么,一发做我不着,我曾见那时节一春一意图儿里,有个武太后合张家兄弟,做一个同科及第的故事儿,你两个是好兄弟,正好同科,就学张家兄弟,奉承我做个太后罢。便叫大里拔出吊儿一半,把东门生的吊儿放进一半,金氏对大里道:你让他松半节地方,等等他也来在这里头,这不两便。若是一齐来得了胎,一定生个双生儿子,定要一个姓姚,一个姓赵,我就做了两家的太祖婆婆了。

    东门生与大里依了。金氏捱捱挨挨放进去,也有些一逼一十得紧,金氏笑道:一自一从有(bi)到如今,那里有新老公旧老公一齐受用,便是张家兄弟,也只是一爱一惜他的官哩,怎能得真真亲老公两个,一齐弄进去。真是稀奇古怪的事一情一了。三人又颠动了一回,又磨研了一回,东门生合大里擦得都痒起来了,一精一都要泄了,都着实一耸,金氏騷痒得难当道:我要来了。

    尾毬骨上痒了两阵,只差突两突儿,也着实一耸,洞的一声,金氏屁-眼上骨头两边逆开。金氏道:不好了!两肩都大开了。东门生合大里一精一正大泄,只得抽出些儿,只见陰*一精一合些鲜血来了。两个陽*一精一,一直冲出来,前门后门中间夹道儿,就像糊钵合酽粥锅泼翻了的,三人身上滑做一团,湿做一块,东门生合大里也惊起来道:甚么颜一色一,是这样的?

    就笑的肚肠子都掉了,金氏忍住了眼泪,只得笑道:我今日只当生个儿子一般疼,明月有了双生儿子就罢了。若是没有,你两个好好都做儿子,叫我亲娘。

    大家又笑了一回,金氏道:等我将息将息(bi)里伤。就轻轻的拭了一精一血,两个都扒开并头睡倒了。

    却说麻氏见东门生不回来,开开门儿等他,在床上梦地里听的笑声,叫小娇去到房里看看来。小娇看了回说道:官人在那里合金氏嫂子顽弄哩!麻氏听了这句话,也没有工夫问大里也在那里么,竟下身穿了一腰湖罗裙,上身只穿一领一春一纱秃袖单挂儿,一头跑过大里房里来骂道:这样时节,还在这里做甚么?又骂金氏道:没有廉耻东西,有了一个还要一个。

    金氏忿不过这句话,应声道:老不羞愧,你说得出这样话,又不是你结发的老公,还要争哩。麻氏就生气哭起来骂道:小妖一精一,歪辣物,就是这样无状了。把东门生揪了乱打,骂:狗忘八,你倒等他骂我么!东门生再不敢做声,就凭金氏打了。

    麻氏号声大哭起来道:狠心忘八,叫旧老婆骂我么?大里恐怕声响,只得做声道:娘便罢么,我家事干的原没有清头,若等人家晓得了,大家都没有趣。东门生道:你打也打的够了,不要有气了。就用手扯了过来,劝麻氏到一自一己身里来,麻氏一自一哭起来,东门生又弄硬了吊儿讨饶。只是不欢喜。

    次日清早起来,金氏也觉得没趣,同了大里过来讨饶,道:是媳一妇一冲撞婆婆了,凭婆婆打骂。麻氏方才有些笑面,只是邻家都有些晓得的,说有这等臭事。

    适值学院出巡到扬州地方,有二三学霸出首,说姚同心.赵大里行止有亏,大里慌了,就与麻氏金氏商议,约了东门生。东门生合家逃到业推山里住了。在山里头起了六七间小屋儿,团圆快活过日子,麻氏早已有了三个月身孕,后来同东门生快活了三年,生了两个儿子。因不曾遇满月的时节,合东门生夜夜弄一弄,竟成了日月风死了。

    金氏因騷的紧,弄的子宫不收,再没有儿,渐渐的成了怯弱的病患。整日里要大里弄,夜里又与大里弄,合他一一交一一感,年纪到了二十四岁,毕竟因骨髓都干了,成了一个一色一痨竟死了。塞红、阿秀都嫁了丈夫,又转卖做小娘了。只有小娇领了麻氏生的儿子,在山里冷静得紧。

    大里日夜梦见金氏来缠,心内十分惊怕,只合东门生商议道:只管在这里住了,甚是冷静,不如往别处寄籍科学倒好。东门生道:说的是。就起身同到北京里来,早有乡里把他们两个事一情一传遍了。人都说这两个也不是个人,是个活禽兽,也没人肯理他。

    只得又起身回来,到扬州地方。大里又遇了疫气,忽然死了。东门生哭的昏天黑地道:我的好兄弟又死了,老婆也死了,真个是离家破产了。只得把大里尸首烧化了,收了骨尸,回到山里来。

    东门生见了小娇,整日愁苦,再也没心去射弄小娇了。又一日午时,因没有些一情一绪,在棹上打睡,忽然梦见一个母猪,又有一个公骡子,一个母骡子,跑到面前。东门生惊问道:是谁?

    那母猪就像人一般说话起来道:我就是麻氏。那母骡子也说道:我就是金氏。那公骡子说道:我就是大里。东门生道:怎么都到这里来?

    那母猪道:阎王怪我失了节,后又生儿子,罚我变做母猪,要我常常得生产的苦。母骡子道:阎王怪我喜欢弄弄,又喜欢野老公。又道:大里把一根大吊儿来弄的,克毒了人的老婆,罚我两个都变做骡子。母骡子是极要弄的,只是不能够弄,公骡子的吊条又是极大了的,是一世再不得合母骡子弄。公骡子道:我好苦好苦,只好在路上赶来赶去,再不能够有快活的时节,一双儿快活了。今日因我的娘还思想你哩,特特地同来托梦哩!

    东门生又惊又哭问道:饶得我罚么?公骡子道:前月陰司里,问这件官司,且道你纵容老婆养汉,要罚你做乌龟哩。我替你舍命的争起来道:都是我们二人不是,不要连累他了,我的骨尸也多谢他收回来了。这就是极大的陰骘勾当了。判官查看簿子,不曾看得完,只见收骨尸的事,果然是真的。阎王道:你们三人都是吃着他过,你们还不得他哩。后头要把母猪等你杀完了,我们两个骡子要等你骑了,才算报得完哩。

    只见一阵冷风过去,早不见了三个畜生模样儿。东门生大叫一声醒转来,原来是一场大梦。又叹又苦道:报应的道理,果然是有的。苦的只管苦,冤报冤,恩报恩,看起来那里有结煞的日子。就悄悄的到旧家里来,收拾些银子,到即空寺里,请了几位有道行禅师,忏悔了三个人的罪过,又拣择一个小小人家的清秀儿郎,就把小娇嫁出去了。连把两个麻氏生的儿子,也一一交一一付他收养了,一自一家再不骑骡了,又戒了不吃猪一肉一。

    一日,麻氏合大里、金氏又来托梦,道:多承你忏悔了,我们的罪过轻了,不久又好托生人身了。东门生心里也喜欢道:还恨一自一己罪孽重的紧。竟把头发剃了,披着了袈裟,就到即空寺里去做一个新参的徒弟,起了个法名二字,叫他做西竺,人叫他做竺阇黎。

    整日看经吃斋儿过目,又在寺里空园,给了一个小小的庵儿,上面钉着三个牌匾,四个大字说道:摩登罗刹,这四个字出在佛经上,人见的方才晓得。东门生明了心,见了一性一,方才是真正结果。东门生也常常的把一自一己做过的事儿,劝世间的人,要人都学好。因此上有好事的依了他的话儿,做了一部通俗小传儿,各个人看看也有笑他的;也有骂他的,评评他罢了。

    这是个小传的住头,古方来曰:善哉!东门生之以悔终也,不然与彼三人何异耶。或曰:麻金赵固然是畜生也,而传之者不免口舌之根,则奈何?方来又曰:其事非诬,其人托警世戒俗,必关罪恶哉!

    西江月

    姚赵一双痴吊儿,麻金两个一婬一-騷(bi);

    塞红阿秀各分离,留得小娇到底。

    一竟变成猪与骡,足见果报实非虚;

    抛家寄子谁苦提,讨个回头什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