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叔父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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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华县是汝南西北部的一个小县城,地处颍川、陈郡、汝南三郡交界之地,战略位置优越,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半个月前,汝南太守赵谦率兵北上讨伐黄巾贼,却反被黄巾贼将龚都刘辟二人打败,逼入召陵城中,无法突围,便一直向颍川、陈郡两地的官兵求救。

    所以颍川东部的黄巾军势力黄龙、五鹿二位渠帅,才会带兵突袭西华县,断了陈郡官兵南下救援的路线,助召陵地区的黄巾军早日攻取召陵城,斩杀太守赵谦,一举夺取汝南的控制权。

    至于颍川那边的官兵,完全不用考虑,半个月前,朱儁、皇甫嵩率领的大汉朝军队,刚刚被波才打得大败而归,退守长社,又被大军围城,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精力和兵力前来救援。所以此次汝南太守赵谦,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孙观从山林里跑出来,来到官道上,往着西华县的方向走,这里已经完全是黄巾军的地盘,所以他也不用再担心有官兵会追杀过来,只是沿途总能看见很多人的尸体和抢食腐肉的野狗,让人感到十分的恶心与凄凉。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西华县城外,这是一座较小的城池,外面没有护城河,城墙是用黄泥土做成的,只有十来米高,上面已经有了不少的裂痕,看起来历史比较久远了。

    城门没有关闭,有十几个黄巾小兵,拿着朴刀懒懒散散的守在门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感觉都快要睡着了。

    “我是颍川黄巾军波才将军部下,奉命向五鹿、黄龙二位渠帅传达消息,还请兄弟们放我入城。”

    孙观走到城门前大声喊道,将迷迷糊糊的守门小兵们都惊醒过来。他们抬头看见孙观头上包着的黄色巾布,知道他是自己人,打了个哈切,语气有些不满的道:“原来是颍川来的兄弟,一路辛苦了,二位渠帅就在城里休息,你自进去便可。”

    “我有要事禀报,还请兄弟们给我带路。”孙观没有想到这群黄巾小兵竟然如此懒散,再此抱拳恳请。

    “唉,行吧,黑狗,你带这位兄弟去见渠帅。”一个打扮像是队长的中年男人,拍醒自己身边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小兵,让他带孙观进去。

    “打扰人睡好觉,你跟我来吧。”长得有点黑胖的小兵站起来,不满的撇了撇嘴,然后摇摇晃晃的朝城里走去,孙观给队长抱拳致谢,连忙跟上。

    西华县城是半个月以前被黄巾军攻破的,里面的居民早就被赶走了,此时街道的两边,扎着很多破旧的帐篷,一些黄巾小兵东倒西歪的坐在外面,打扮十分邋遢,身子上还散发出难闻的臭味,整个县城显得死气沉沉。

    外号黑狗的那个胖子,将孙观带到一个还算华丽的府邸前停下,上前去给守门的黄巾将士点头哈腰的说了几句,然后扭头对孙观道:“二位渠帅就在里面,你跟着这位张护卫进去就行。”

    孙观抱拳向他致谢,黑胖子冷哼一声离开,那个姓张的护卫给孙观招了招手,带着他进入府邸,穿过两个院子,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厅外面。

    孙观抬头一看,大厅上坐着两个汉子,都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头,十分的魁梧,正在一边喝酒一边谈论,声音很大,院子外面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好像是在谈论西华县县令那美貌小妾的事情。

    “渠帅,这里有个颍川来的小兄弟,带着波才将军的信件而来。”张护卫站在大厅外,朗声往里面报道。

    两大汉听了不禁一愣,随即对孙观招手:“颍川来的书信吗,拿进来给我看看。”

    “渠帅,这是我五天前从新汲县带过来的,请大帅过目。”孙观走上前去,双手将那张黄色的布帛呈上,顿时一股脚臭味在大厅中弥漫开来。

    其中一个大汉皱了皱眉头,将信件接过去打开一看,似乎没看懂,只好又递给另外一位汉子:“鹿兄,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我一介粗人,也看不明白。”

    被他称之为鹿兄的人,应该就是黄巾军渠帅五鹿,他点头接过那张布一看,顿时就变了脸色:“黄兄,波才将军在信上说,陈郡太守张邈正在整兵秣马,不日便要攻打我们西华县城,让我们做好应战的准备。”

    被他称之为黄兄的人,应该就是黄巾军的另外一名渠帅黄龙,一听这话,顿时跟着惊讶起来,骂道:“张邈那个老贼,我不犯他,他倒是想来犯我,真是个不识时务的老东西,我大军新胜,那些狗官岂是我等的对手。”

    他一边骂,一边还把身旁的桌子拍得响个不停,酒水洒落一地,力气到是挺大。

    孙观心中暗自觉得好笑,什么叫你不犯他,他来犯你,黄龙这厮本来就是黄巾乱军,朝廷理应讨伐,与其在这里发火,还不如尽快思考御敌之策。

    而另外一位渠帅五鹿就要淡定得多,想了想便对站立在外面的张护卫喊道:“张护卫,速速去城外军营,通知我与黄龙大帅手下的二十名副将过来集合,商议御敌之策。”

    “诺。”张护卫抱拳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五鹿又扭过头来,看了看孙观身上的血迹,疑惑道:“这位兄弟,波才将军只派你一个人来送信吗,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启禀大帅,波才将军本派了我和我的将军张猛,一起率百人前来送信,不想途中遭遇官府军队的伏击,一百多人只有我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孙观双手抱拳,将遭遇官兵伏击的事情如实报上。

    “什么,张猛死了……”

    五鹿还没说话,旁边的黄龙一听便跳了起来,骂道:“张猛武艺高强,怎么可能被官兵所害,你小子胡说。”

    “大帅,小的不敢胡言,张将军是被乱箭射死的。”孙观扭头看向黄龙,不慌不忙,淡淡回道。

    “怎么,黄兄,莫非你认识这个张猛将军。”五鹿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也是有些疑惑。

    黄龙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重新坐在凳子上,缓了半响才点头:“张猛与我是同乡,当初一起加入太平道,没想到为了给我等送信,竟然遭此不测。这位兄弟你快给我说,是哪里的官兵杀了张猛,我定要为他报仇。”

    “应该是长平城的骑兵,二百骑左右。”孙观回想了一下自己重生前的记忆,对着二位渠帅回答道。

    “那正好。”五鹿听了,便是一拍桌子站起来:“长平也归陈郡管辖,张邈此次带兵来犯,我等正好将其斩杀,为张猛将军报仇。”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孙观:“这位兄弟,既然你能够从上百官兵手下逃脱,恐怕也是有本事之人,可想留在我军中,为张猛将军报仇。”

    “不瞒二位渠帅,在下正有此意,张将军生前待我不薄,我当然想为他报仇。”

    孙观挥了挥拳头,一脸的愤慨,接着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我这次前来西华县,除了送信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投奔我的叔父。”

    “哦,那你叔父是谁。”五鹿一听他愿意留下来,便开心的笑了,也没在意他的后半句话,淡淡问道。

    “我叔父名为孙武,听同乡说,他早已加入太平道,目前正是大帅手下的一名副将。”

    “孙武……”一听这个名字,本来已经坐下来重新喝酒的两个渠帅顿时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莫非我叔父不在军中。”孙观见二人这般反应,也是有点疑惑,连忙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黄龙才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唉,这位小兄弟,不瞒你说,你的叔父孙武,已经在半个月前,我们攻打西华县的时候战死了,尸体也已经在前几日火化,丢进了附近的河里,你是来晚一步。”

    “什么,我叔父他……”

    一听这话,孙观心里不禁的一阵绞痛,自己自幼父母双亡,同胞大哥孙康也早死,叔父孙武便担当起了父亲这个角色,和爷爷一起照顾自己十多年,感情不可谓不深,如今却就这样死了,还死无全尸,如何让人能不心痛。

    “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孙武将军为大贤良师、为天下苍生而死,可谓死得其所。”

    这时候,五鹿重新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叔父虽死,但是他的旧部尚在。小兄弟,我看你身高八尺,相貌堂堂,也是一员虎将,既然你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同抵挡张邈老贼,那我就将你叔父的旧部交给你统领,在我手下做一名副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