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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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黄巾军将士们很早就到西华县的城楼上守着,但一直到中午时分,张超的部队也没有到来。

    二位渠帅心中疑虑,没让士兵们下城楼,继续持着朴刀、弓箭之类的武器守卫,就连午饭也是在城楼上吃的。

    孙观今天把自己的部队都留在了西门驻守,自己只带了十几个护卫到北门来协助二位大帅,和其他副将一起观察官兵的动向。

    大概下午二时许,黄巾将士们都快要等得睡着了,西华县北门前面的两山之间,突然出现一队黑压压的影子,正是陈郡来的官兵。在前面几位将军的带领下,分别来到西华县的东、北二门外布下军阵。

    此二阵比昨日张超的部队声势浩大的多,两阵加起来恐怕有近二万人,看来二位渠帅担心的没错,张邈和张超二贼的部队,已经在今天上午汇合在一起,准备对西华县全力一击。

    孙观抬头看去,只见在北门外的那个军阵前,有一辆华盖马车,上面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持着宝剑,身材魁梧,和其他文士显得不太一样,应该就是陈郡太守张邈了。

    阎象之前说过,张邈此人少为游侠,后又考取朝廷骑都尉,应该有一些武艺,身材比一般的文士壮硕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快看,有人往这边来了。”

    孙观还在想着,此时旁边的一名副将喊了一声,回过神来往下看去,只见北门外的军阵中,跑出来一员小将,孙观本以为他是来挑战的,但没想到是个传话的护卫。

    那护卫拍马向前,距离城楼不到百步时停下,对着楼上大喊道:“城里的黄巾贼听好了,我将军乃是陈郡太守张邈,尔等若能速速归降,将贼子孙观的头颅献上,我家将军定不计前嫌,饶你们一命。”

    “若是尔等顽固不化,螳臂当车,我军破城之后,定然血洗西华县,鸡犬不留。”

    站在城楼上的孙观一听这话,顿时有点愣住,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斩了一个小小的郭援,就给张邈记住了,还指名道姓要自己的人头,其他人皆可放一条生路,看来这个梁子结得不小。

    “狗官,尔休得胡言,看箭。”而站在他旁边的管亥一听这话,却是当即大怒,张弓搭箭对着那员小将射去。

    管亥的箭术算得上精湛,只是一箭,便将那传话小将的头盔给射飞出去。小将大惊失色,单手捂着脑袋拍马回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官兵阵中。

    “兄长好箭法,何不将这厮直接射死。”孙观在一旁忍不住称赞道,近百步的距离,一箭将别人的头盔射飞,这快赶得上吕布的辕门射戟了吧,没想到管亥还有这样的绝技。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管亥扭头看向孙观,见他一脸的笑意,也是跟着笑了起来:“杀此等小厮,浪费我的箭矢,要射,我就射张邈那个老贼。”

    “唉,今日恐怕是没机会了。”

    孙观却是摇头,环顾四周,只见黄巾小兵们脸色都有些惨白,握着兵器的手也有些发抖。经过昨日一战,他们已经知道了官兵的强大,今天面对这近两万人的阵势,更加是觉得心中发虚。

    这些黄巾贼平时就喜欢以多欺少,如今也在数量上被官兵所压制,让很多人都没了底气,心生退意。

    “将军快看,官兵动了。”

    片刻之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孙观定睛往远处望去,只见官兵的军阵已向两边打开,从里面推出来一辆巨大的攻城车,还有数十架的云梯。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官兵们推着攻城车、抬着云梯,往西华县城楼扑过来。

    “兄弟们,儿郎们,不用慌张,我已派人赶往召陵请求援军,龚都和刘辟二位将军明日便会率大军杀到,各位兄弟只用坚守一天,明日我们便出城杀了这帮狗官。”

    黄龙站在城楼上,拔出佩剑,对黄巾将士们大喊道。虽然他和五鹿碍于面子,并没有派人向召陵求援,但是此时为了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只能这样说了。

    反正先守住西华县城才是要紧之事,至于到底要不要请求援军,得看看今日的战况如何再说。

    “弓箭手准备,等这群狗官靠近城楼百步,便给我放箭射杀。”

    此时五鹿也站了出来,指挥黄巾将士们防守,他昨天已将自己的佩剑转赠给孙观,所以此时手里面拿的是一把短柄朴刀,杀气腾腾的喊着。

    黄龙与五鹿二人,皆是练武的武夫出身,在军中武力也排的上前十,所以今日亲自上城楼指挥战斗。今天负责东、北二门防守的,主要就是他们两个刚接手的三千多部下。

    其他副将的手下都在其他城门驻防,或者是在楼下的街上等着。西华县城楼太小,容不下这么多的人一起上楼,非挤上去的话,如果一会儿官兵放箭,死伤会相当惨重。

    “渠帅,官兵已距城不足百步。”管亥眼神最好,判断也是最精确的,看了一会儿便对五鹿喊道。

    “弓箭手准备,放箭。”

    五鹿点点头,举起朴刀大喝一声。霎时间,便有无数的箭矢从城楼上飞下去,如同雨点一般,落在那些冲过来的官兵的头上。

    “啊……”

    城楼下官兵的惨叫声一阵阵传来,鬼哭狼嚎一般,动人心魄。但是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官兵将士,在盾牌兵的掩护之下,抬着云梯继续往前冲,前赴后继,过了十几个回合,就将云梯搭在了西华县的城楼上。

    与此同时,下面的攻城车也慢慢推进,开始撞击城门。

    “管亥,你带人下去守住城门,别让这帮狗官把门给撞开。落石准备,放。”

    黄龙大喊着下达命令,前面一队弓箭手退下,其他抱着石头、圆木之类重物的黄巾小兵上前,把手里的家伙全部往着下面的官兵砸去。

    “啊……”攻城的官兵顿时又是传来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倒下了一大片人,有些内脏都给砸露出来了,云梯也给黄巾将士们重新推倒下去。

    不过此时,官兵的弓箭手已经靠近,在一片盾牌的掩护之下,开始往城楼上放箭,西华县城楼低矮,他们可以很容易的便将箭矢射上来。

    其他官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之下,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他们知道,若不想死,就必须尽快将西华县打下来,不然继续鏖战,恐怕自己也会像城楼下的那些尸体一样死无全尸。所以没有人退缩,都在各自将军的带领下,奋力往前冲。

    “兄弟们,报效大贤良师的时候到了,给我拔刀杀敌。”

    站在城楼上的黄龙大喝一声,率先将一个爬上楼来的官兵小将砍为两截,一脚踹了下去。孙观以及其他副将、小兵都大受鼓舞,纷纷拔出刀来,对着爬上来的官兵一阵乱砍。

    两军的弓箭手还在不断地朝着对方放箭,黄巾军占据位置上的优势,往下面丢落石、圆木之类的重物。一时间杀喊声、惨叫声、哭声融为一片,古代的攻城战役,比孙观想象中的还要恐怖数倍,漫天的箭矢乱射,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

    “孙观,孙将军,速速与我去东门指挥战斗。”

    孙观领着人在北城门楼上杀了十来分钟,愣是没放上来一个官兵,这时五鹿顺着矮墙低身跑过来,对他大喊道:“东门形势不容乐观,将军与我速去助阵。”

    “诺。”孙观答应一声,在十几名护卫的掩护下,跟五鹿来到官兵攻势更加凶猛的东门城楼。这时候城上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不断有官兵在各自将军的带领下,爬上来和黄巾军将士们战在一起。

    孙观见此大惊,这都快要破城了啊,当即举起朴刀扑杀过去。黄巾将士们见孙观来援,顿时都有了底气,大喊着往官兵猛砍,经过十来分钟的战斗,又重新控制了东门城楼。

    指挥东门攻击的官军将领乃是前锋将军张超,见此气得哇哇大叫:“孙观,又是孙观,此贼屡次坏我大事,破城之后,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