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召陵之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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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十万黄巾贼进入召陵城,烧杀抢掠,干了不少坏事儿。城里面的居民凡是活着的,都逃了出来,大多数往荆州方向而去。孙观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已派廖化通知本部人马全部撤出城。幸好自己的叔父孙武和管亥之前带兵有方,两千多黄巾将士虽然难免有人会心中不瞒,但最后还是听从命令撤了出来,在自家的营地里生火做饭。
孙观站在山头上,看着召陵城里冒出的浓烟,心里不禁一阵感慨。黄巾贼只顾眼前的利益,没有放眼天下的目光,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早已声名狼藉。
孙观虽然知道,自己呆在黄巾军中,定然还会杀更多的人。但是如今他在西华县与牛头山斩杀张邈四员大将,又在召陵城杀了李丰、乐就以及太守赵谦,在十万黄巾军中已是众人皆知。
如果此时想要退出黄巾军,且不说龚都、刘辟二人会不会放人,自己的这些部下会不会愿意跟自己走,恐怕真的脱离以后,就连官兵得了消息,也会派人来追杀,到时候自己指定玩完。
所以此时的孙观,几乎已经完全陷入到黄巾之乱这个泥潭里,想要爬起来谈何容易——这是他之前接手叔父孙武旧部时所没有想到的。
“唉,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不要越陷越深。”
孙观叹了口气,根据史料记载,汉末三国时期的不到一百年里,华夏的人口总数从五千万锐减到七百万,大都是因为战争造成的,这才给了西晋五胡乱华之机会。自己重生的意义,是来避免这一悲剧的发生,而不是来当杀人魔王的。
夜幕时分,有十几骑从召陵城中跑出,来到孙观驻军的营地,领头的一人正是主簿徐庶。
他远远看见孙观营地里升起的炊烟,隐约猜到了什么,靠近一瞧,果然看见两千多黄巾将士,正坐在校场上吃饭。
孙观虽然不准自己的部下进城抢掠,但是军中伙食一直开得不错,顿顿有肉吃。今日打了胜仗,当然要比往常更加丰盛一些,大家吃的津津有味,都没注意到有一群人往这边过来。
“原来是单主簿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坐在门边的阎象吃完一碗饭,这才抬头看见徐庶,忙站起来对他抱拳道。
徐庶笑着从马上跳下来,也是拱手道:“阎主簿太客气,单某前来传达消息,何须远迎。不知仲台将军可否回到营中,龚都与刘辟二位将军,派我来打探赵谦老贼的踪迹。”
“单主簿放心,赵谦已死,尸首就在营中。”
阎象还没答话,孙观的声音便从他背后传来,徐庶扭头看去,只见后者正抬着一个很大的陶碗,一边刨饭一边走过来,对他笑道:“二位将军好生操劳,我都回到营中三四个时辰了,他们才想起赵谦老贼的事情。”
徐庶听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二位将军正在收拾城里的残军,的确有些繁忙。”
然而其实他心里却是最明白,他们哪里是在收拾残军啊,龚都和刘辟进城之后,直接就杀到太守府,将赵谦的五六个小妾掠走,带到街边随便找了一间民房,一直折腾到夜幕时分才出来。要不是徐庶的提醒,他二人恐怕真的都把赵谦逃跑的事情给忘记了。
孙观没有再继续调侃,刨了几口饭,然后才道:“想必单主簿还没有吃饭吧,且来我营中稍微吃点东西,一会儿我带着赵谦的尸首,与你一同入城。”
城中的黄巾军将士都在抢掠,的确没有人做饭,徐庶忙了一天,也饿得不行,所以没有推辞,进到营地里,孙观亲自给他盛了一大碗饭。
让徐庶有些惊讶的是,他看见孙观、臧霸等一众将领,竟然都和普通的士卒在一个锅里舀饭,吃的菜也是全部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心中却是暗自感慨不已,在黄巾军中,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什长,都觉得自己要高部下一等。而孙观身为偏将军,屡立战功,威望甚高,却还能和士兵们打成一片。一同喝酒吃饭,不分上下,的确难能可贵,恐怕在这整个黄巾军中,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徐庶一边想着,一边接过孙观递过来的饭碗,和众将士围坐在一起,只觉得这顿饭尤其的香,他已经好久没有一口气吃过三大碗饭了。
半个时辰后,等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孙观带着十几名护卫,和徐庶一起将赵谦的尸体送进城。此时龚都和刘辟已经占领了一座豪华的府邸,暂时作为自己居住和众位将士议事的地方。
这个府邸的格局,和黄龙与五鹿在西华县占领的那座渠帅府有些相同,也是一进深的三个院子,孙观暗自猜想,或许这是汉末的某一种建筑风格。
在最后一个院子的大厅之上,五十多名偏将军已经集合完毕,大家都是衣衫不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刚刚强抢民女回来。
徐庶作为龚都账下的主簿,在军中的地位其实不高,二位将军只将他看做整理文书的小吏,而不像孙观对待阎象一样,很多事情都要找他商议。
所以到了外院,徐庶就没有再进去,孙观带着两个护卫,将赵谦的尸体架起来抬进大厅。
众位偏将都围拢过来,往赵谦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上吐唾沫,有些甚至还取下裤腰带,准备鞭尸,被龚都给大声喝住。他自己上前打了两下,然后下令将老贼的首级取下,用酒泡着连夜送往河北,交给大贤良师张角处理。
而赵谦无头的尸体,就挂在召陵城的城楼上示众,让来往的客商都知道黄巾军的厉害——虽然此地以后都应该不会有客商再来了。
周围的黄巾小兵领命下去操办,龚都和刘辟走上前来,拍了拍孙观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又是一番轮流的夸奖,并且给了他不少赏赐。
龚都想了想说道:“仲台,召陵城之战,你屡立战功,我已经命人将你的功劳全部报于大贤良师,相信不久之后大贤良师的封赏就会到来。不过在此之前,我这里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多谢将军赏赐,将军有事尽管吩咐,观定然全力去做。”
孙观抱拳致谢,不得不说,龚都对他的确挺不错的,不仅自己给了赏赐,还为他争取大贤良师的封赏,不像其他的一些将领,会独吞部将的功劳。在这一点上,龚都还是为孙观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
龚都点点头,继续道:“你也知道,今日黄龙、五鹿二位渠帅不幸战死,但他的部下还有近万人马,无良将管理,这些士兵属于颍川波才将军的部下,我们也不好插手。”
“而仲台你正好也自颍川而来,所以我与刘辟将军商议,决定将二位渠帅的部下交给你暂时统领,至于以后如何,就等待波才将军的回信再说。”
孙观听了不禁一愣,他本以为黄龙与五鹿二位渠帅死后,龚都和刘辟会乘机收纳他的部下,毕竟近万人也不是个小数目。
况且黄龙与五鹿手下的士卒,都是从颍川一路打来,经历过数十战的老兵,可以说比黄巾军中大部分的士卒都要强,可谓精锐也,不要白不要。
却没想到二位将军倒是挺讲究,非要来个名正言顺,这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扩大势力的好机会。
前些日子,孙观与二位渠帅一刀两断,转投到龚都的账下,成为汝南黄巾势力的一份子,如今在凭借自颍川而来的身份,去接手二位渠帅的部下,而自己又听命与龚都的指挥。
如此一来,其实这近一万的人马,都成为了龚都手下的将士,名义上也说得过去,二位将军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既然有此等好事送上门来,而且还是军令,孙观自然是不会推辞,当即抱拳答应下来:“将军放心,我一定将二位渠帅的一万人马,为将军管理好,听候将军差遣。”
“哈哈,好,仲台果真明事理之人也,实乃良将。”龚都一听这话,便知道孙观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毫不吝啬的开口夸赞。
接着,刘辟又拿出召陵城的地图,给众位偏将安排了驻防之事宜,大概半个时辰后,大家才各自领命散去。
召陵虽大,却也住不下十多万的黄巾军,所以大部分的偏将抢掠完之后,还是带领自己的部下,回到外面的营地里休息。
孙观派护卫通知裴元绍,带数十人和徐庶一起去领取了龚都的赏赐,运回自家营里,将它们合理的分配给众位将士。又让阎象和廖化带着一些会识字的后勤人员,去二位渠帅的营地里统计伤员,方便自己以后的管理。
孙观厮杀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将赏赐分配好以后,见众人都没有异议,才回到自己的帐篷中,早早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