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一群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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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从有记载以来就分了贵贱。

    什么叫做贵?

    贵人,权贵,上官

    反正就是高大上。

    而贱就是矮穷矬。

    一般肯定是高大上指挥矮穷矬,反过来就是新闻。

    沈安很老实的说道:“官家,都是为了您做事,还分什么贵贱高低?难道不是道理最大吗?”

    道理最大这话平时说说也就算了,没谁会当真。

    可对于帝王来说却不同。

    这是对你,对大宋有好处的事情,道理在你这边啊!

    你是手握道理的皇帝,竟然解决不了这点新吗?

    沈安抬头看了赵祯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为赵祯感到委屈。

    官家,你受委屈了。

    赵祯只觉得心中憋屈,就说道:“此事我来办,你先想想怎么着手。”

    才说完他就后悔了。

    我这是怎么了?

    竟然答应了去压制此事。

    沈安欢喜的道:“官家英明。只是臣却不好过分,所以臣举荐一人前往。”

    他一个翰林待诏去指挥三家市舶司,资历和职位都不够,赵祯会很头痛怎么安排。

    这年轻人果然是老实啊!

    赵祯心中感动,就问道:“谁?”

    “枢密院副承旨陈昂。”

    本来最适合的人亚唐仁,可唐仁目前在府州喝西北风,赶不及了。

    而陈昂是沈安新收的小弟,让他多些资历是好事。关键是沈安的意图也只有自己人才能说。

    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的闪过,赵祯同样知晓他的意思。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它喂草料。

    若是去一个和沈安不对付的官员,那就是背后捅刀子,这种事儿别说是赵祯,韩琦都干不出来。

    太丢人了。

    “陈昂”

    赵祯对此人没啥芋,更不知道他被人弄了一回,若非是沈安伸手,就算是被废掉了。

    “若是出错,朕只找你说话。”

    你的人你自己看好,若是出了错,那朕就找你说话,板子只会打在你的身上。

    这是有之意,沈安说道:“若是出错,臣无颜来见官家。”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

    赵祯曳,把这个不祥的念头抛掉,微笑道:“你还年轻,好生去做。”

    别动不动就什么不回来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你得给朕干活干到八十岁!

    他是这般想的,所以笑的很是柔和。

    这是个好皇帝,真的不错。

    可

    沈安出了皇城,马上就吩咐道:“去寻了王雱来榆林巷,快去!”

    陈洛去了,沈安的身边只留下了闻兄。

    他看了闻兄一眼,问道:“家里的亲戚都没了?”

    这是闻兄进沈家后和家主的第一次谈话,很轻松,也很轻率。

    他很老实的回答:“是,家里就剩下了小人。”

    “那可愿意成亲?”闻兄二十余岁,在这个时代,正常人都该当爹了。

    沈安站在皇城边上,就像是在晒太阳的老汉,慵懒的不时看一眼城门。

    他在等待,等待赵祯的态度。

    “小人小人这样的,怕没女人喜欢。”闻兄对这个问题有些纠结,他觉得自己习惯了孤独,身边多一个人会很麻烦。

    “会有的,跟着沈家好生做事,心思别散乱,一切都会有的。”

    这时城门处冲出来一人,他急匆匆的准备打马而去。

    “谦仁!”

    陈昂闻声看去,见是沈安在招手,就急匆匆的过来,“安北,刚接到的事,说是让某去市舶司,还让某来寻你。”

    “跟某走。”

    他刚出来没多久,陈昂就接到了通知,可见赵祯的急切。

    皇帝急了,这事儿才好办啊!

    一路到了沈家时,王雱已经来了,赵仲鍼和折克行也在。

    “书房说话。”

    沈安有些洁癖,从外面回家首先是更衣和洗手,可今日却省略了这两个步骤。

    书房外是闻兄在看守,他心中有些茫然。

    这等大事竟然让我来看门,这是为什么?

    看重吗?

    还是胸怀坦荡?

    “某和官家宰辅们许了军令状,明年市舶司的岁入要有一百万贯。”

    书房里,折克行皱眉道:“安北兄,市舶司那边是和外藩商人打交道,多年来岁入增加缓慢,小弟以为此事怕是难为。”

    市舶司存在几十年了,可每年的收入就那么多,你一下子提高三分之一,这事儿太吓人了。

    王雱看了第一次来的陈昂一眼,有些不适应外人的加入,“若是增多三成,那就得多方着手,大宋商人这边要压,压那些黑心商人。外藩商人要压,压他们的暴利小弟听闻那些外藩商人豪奢的令人震惊,是该割一刀了。”

    两边都要压,对外藩商人下手要狠。

    赵仲鍼淡淡的道:“想赚黑心钱的商人,全部赶出去,不许参与撼。”

    这位更狠,直接要断掉那些商人的根。

    陈昂很谨慎,不想发表看法。

    “谦仁说说。”沈安却想听听他的意见。

    陈昂看了赵仲鍼一眼,说道:“某以为关键还是要让更多的海商来到大宋”

    只有扩大规模才是出路!

    这是他路上想到的,也是他宦海沉膏年,对政事的看法。

    他觉得自己这是一针见血,比这些年轻人的看法更深刻。

    “不错。”

    沈安点头赞许,说道:“某在官家那边说了些,可只是皮毛。此次你去市舶司,记赘点,一是统一,统一三家市舶司的货物,不要散乱,统一由市舶司定价和出售,要争阮大的利润。”

    陈昂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怕是疏忽了许多东西。

    “第二,要出海,记住了,要挣钱,大宋的商人就得出撼易☆好是垄断。”

    “垄断?”

    众人不解,只有王雱若有所思。

    “对。”

    沈安觉得自己是在释放一头恶魔,他看着赵仲鍼说道:“要鼓励商人出海,组成船队,让大宋的水师护送着他们去。大宋的货物自己卖,大宋想要什么货物自己在当地采买。”

    赵仲鍼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贪婪。

    垄断贸易的好处太多了,市舶司目前就是垄断了外商的货物采买,然后转卖给大宋商人。

    可这是盘剥本国商人,没有什么好处。

    而垄断附近国家的贸易,绝他们商人的后路

    这才是釜底抽薪的垄断!

    “好主意!”

    赵仲鍼在沈安的注视下赞道:“如此大宋还能通过撼控制那些国家的生计,并且水师能经常出海,若有不臣,当可讨伐之。”

    未来的帝王露出了贪婪的爪牙,这是大宋的幸事。

    王雱打开折扇,淡淡的道:“这是绝户计,大善!”

    折克行皱眉道:“灭了就是。”

    陈昂开始有些轻视赵仲鍼等人,觉得自己会成为这个信体的智囊,可一番话后,他脊背发寒。

    好狠的一群年轻人啊!

    在他们的面前,陈昂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羔羊,善良的可怜。

    这是一群星,虽然小,可却已经学会了龇牙,学会了享用血食,假以时日

    不对!

    他突然心中一震,觉得不对劲。

    赵仲鍼是未来的太子和皇帝,沈安未来肯定是宰辅,而王雱看着就是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家伙,至于折克行,这位就是杀伐果断的武人

    这个组合

    十年后会如何?

    二十年后会如何?

    陈昂心中一个激灵,马上重新调整了自己在这个信体里的定位,不再是智囊,而是执行者。

    他看到了沈安饱含深意的颔首赞许,心中不禁欢喜起来。

    这个信体以后前途无量,而我陈昂现在就是其中的一员了。

    他甚至是有些窃喜,然后想起了带给自己这一切的那个人。

    沈安对他微微颔首,然后说道:“此事是某在官家面前力保”

    一种被信重的感觉油然而生,陈昂说道:“某没有一百万贯,某没脸回来。”

    那就一辈子在海边吹风吧。

    这是个恶毒的誓言,沈安点点头,竟然认可了这个誓言。

    若是失败,你就在海边安家吧。

    “你不房硬的一面,可官场上的那一套对商人而言作用不大,元泽。”

    王雱的眉一皱,说道:“小弟定然能去。”

    “这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

    沈安鼓励道:“你满肚子阴谋诡计,不好生用用就可惜了。”

    王雱并未反驳阴谋诡计之说,他甚至都没考虑父母同意与否。

    随后沈安交代了些自己对撼的看法,“商人,特别是外藩商人不可信。记住了,那是一个沙场,金钱的沙场。所谓的贸易就是互通有无,可他们更渴求大宋的货物,所以别担心他们会跑”

    “我们暂时无法垄断海外贸易,但这是个趋势,你们此行别担心。”

    沈安微笑道:“某这里有好东西,到时候送过去,保证让那些商人发狂抢购。”

    陈昂点头,但心中却不在意这个。

    再好的东西也不管用啊!

    三十万贯的差额要怎么弄出来?

    量大,压榨外藩商人的利润。

    随后两人就各自告辞去准备。

    陈昂是踌躇满志,王雱却有些惆怅。

    他缓缓走到甜水巷的那家小店外。

    “咦!今日你来晚了。”

    左珍最近的生意不错,所以心情大好,见他惆怅,就圈道:“可是要成亲了吗?”

    王雱的年纪是该成亲了,可他却曳道:“要出远门。”

    他瞟了左珍一眼,见她的眉间并无负面情绪,心情就低落了下去。

    你在乎谁,就希望她也能在乎你。

    王雱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于是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沉郁了。

    “去哪里?多久回来?”

    左珍见来了个老顾客,就笑着准备打招呼,可那人却只是路过,没搭理她。

    哎!

    她有些失望的曳。

    王雱突然说道:“听说那些港口好做生意,你若是去,能挣许多钱。”

    “港口?”

    妇人不解的看着他。

    王雱笑道:“就是海边,能停许多船的地方。那些外藩商人云集,好多钱和货物,还有好些人”

    左珍曳道:“不去,我喜欢汴梁,我官人也不会许我去。”

    是啊的官人

    王雱微微点头,说道:“如此某走了。”

    左珍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保重。”

    “好。”

    一句保重让王雱的嘴角微微上翘,脚步都轻快几分,可随即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涅。

    你越在乎谁,就越想装作不在乎她的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