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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在基本的目标上达成一致之后, 天草实现了之前答应的事。

    “——这样就可以了，令咒的转写完成。”

    收回握着橙发少女的手，看到她手臂上浮现出来的魔力纹路，年轻的神父微笑着宣布。

    因为两边手背都被占满了的缘故，最后令咒被刻录到了她的右侧小臂上。

    “谢谢你, 天草先生。”藤丸立花也收回手，看了看小臂上多出来的纹路, 图案上是被一道多纹闪电划成两半的速度线。

    天草对她报以一笑。

    阿喀琉斯已经十分顺畅地改变了称呼：“哦哦, 这样就行了吧, Master……接下去就是等敌人攻过来了吗？我可没进行过守城战啊……说到守城，你不如召唤那个家伙试试？”

    橙发少女似乎知道他是在指谁，作势思索道：“你是说赫克托尔先生？……你确定？其实也不是不行……”

    “只是个玩笑而已，玩笑！……可恶，你别当真啊！？”

    “呵呵呵呵……”

    目送着这对新出炉的主从一边闲谈，一边从正殿离开的身影, 塞米拉米斯皱起眉。

    那种说法, 简直就像……她确定可以召唤到想要的从者那样。

    当然，以圣遗物作为触媒召唤的话, 或许的确是如此, 但也有不确定的因素, 因为一件圣遗物很可能同时会与很多个不同的英灵扯上关系。

    可她总觉得，那个小姑娘的底气并不是来源于什么圣遗物。

    “这样真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神父同样遥望着那一行人, 回答道, “不论面前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待着我, 这都是神所给予我的考验吧。”

    启示——大概是圣者系相关从者的招牌技能，聆听天之声，有别于直感或者各种未来视，直接得到的某种启示，塞米拉米斯尚且不知道，天草四郎已经得到过“最后的对手会是藤丸立花”的启示，尽管如此，对于这样的回答，她还是略感不快地眯起眼，随即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论遇到什么，这个男人恐怕都会将之作为实现愿望道路上的必过之坎而坦然接受吧，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在阿喀琉斯等旁人看来，无异于“阴险”的策略，结果到头来却在关键的一步上还要讲究公平吗？

    与其说是底线，不如说是最后的坚持。

    这是天草四郎时贞之所以是天草四郎时贞的本质和根本，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会被作为Ruler召唤，而不是别的什么。

    回想起她曾经在他的梦里看到的……那般残酷的景象。

    那是名为岛原的地狱。

    即使她是以冷酷、阴谋与狠辣闻名的女帝，作为一国之主，或许她做出过比这影响更大更多人的决策，可她没有亲眼看过，没有像他这样，在第一线所亲眼看到的，三万七千名信仰着神、信仰着他的信徒，被残酷地屠戮一空的景象。

    英灵，本该是人类史上，历史或传说之中，留下丰功伟绩、名垂千古的英雄。

    可以一个英雄的角度来说，这样的人生不要说丰功伟绩了，简直是可以用“失败”这个词来形容。

    尽管有超过三万七千人信仰着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尽管有更多的人指着他说，那是个英雄，可至少天草四郎自己绝不会这么认为。

    阿喀琉斯没法认同他，两人怎么都合不来，或许正是因为这本质上的差异。

    即使明知道会死，还是宁愿燃烧自己留下名字传承后世的大英雄，与用尽一切挣扎，最后依然难以避免让所有人走上末路的失败者。

    在经历过那样的人生之后，依旧能怀抱着救济全人类的目标——不仅仅是信仰着他的人，也包括这个世界上的其他普通人，甚至还有迫害过他的异见者——并且切切实实地，向着这个目标一步步迈进。

    不为所动，坚定有如磐石一般，却又清澈犹如湖水的少年。

    塞米拉米斯期待着看他走到结局，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

    如果努力附注一空的话，那个时候，他会不会脱下圣者的面容，变得像个普通的凡人一样，歇斯底里呢？

    不过她隐约预感到，恐怕就算遭遇挫折，面对失败，他也不会怨愤，而是说一句“这样吗”，然后继续努力下一次。

    毕竟比这更为残酷的失败，他早就在生前，经历过一次了……

    这就是天草四郎时贞。

    这就是见过太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阴谋背叛的塞米拉米斯，愿意帮他的原因吧。

    ……

    按照天草的说法，尤格多米雷尼亚、贞德和莫德雷德的混编部队想要追上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中，空中花园中的藤丸立花也可以说是无所事事。

    虽然跟迦勒底恢复了联络，但就算那边能传送过书过来，她也没什么兴致安静下来看书。

    话说跟迦勒底的联络这件事，掌控空中花园的塞米拉米斯多半是知道的，不过不论是女帝还是神父都没说什么，大概以为是她的后方支援吧——这么说也没错，在圣杯战争中有后手是很正常的事，什么打算都不做才奇怪，双方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大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风景什么的，空中花园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前前进着，藤丸立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光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路过的景色，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消遣了。

    走到观景台，那里却早就有了占据的人。

    “迦尔纳！”

    跟之前要灵体化节约御主的魔力不同，现在他们的魔力供应，都直接是由大圣杯提供的，相对于个人的魔力来说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对于大多数从者来说，当然更愿意保持着实体，毕竟灵体化状态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是迦尔纳也一样。

    迦尔纳回过头，见到是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Caster的御主，有什么事吗？”

    对哦，他不是那个认识我的迦尔纳了……

    虽然之前也知道是这样，但直到此刻，藤丸立花才有了切实的感觉。

    既不是“立花”，也不是“Master”，而是这样被陌生地称呼为“Caster的御主”……

    “没、没事……”

    迦尔纳问她有什么事，但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只不过是遇到他，理所当然地打了一声招呼而已。

    藤丸立花现在的感觉，就是在街上见到一个熟人走在前面，她上前一拍肩膀说“XX你也在啊？”，结果转过头来的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一样尴尬。

    ……不，比那还糟糕一点。

    毕竟他们有着同样的外貌，也有着同样的本质，应该说，他们都是“迦尔纳”。

    一瞬间，藤丸立花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不认识她、也不是她从者的迦尔纳说话了。

    施舍的英雄微微偏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但他没有询问，继续转回头，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向着远方的大地眺望着，心中却在思考，难道他刚才的问候中有什么不妥当吗？

    藤丸立花停下脚步，有点犹豫地低下头，她不知道是应该离开，还是继续之前看风景的打算留下来。

    直接走掉太不礼貌了，但是留下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迦尔纳相处……明明跟迦勒底那个迦尔纳就完全不会这样。

    就是一个熟识，一个陌生，一个是她的从者，一个不是她的从者——这样的差别，而已。

    然而藤丸立花现在才知道，这是多么巨大的差别。

    不，迦尔纳并不会因为身份而改变态度，真正的差别，在她的心中。

    所以比那认错人的尴尬还要糟糕，除了尴尬，还有隐约的刺痛感，这就是所谓的“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呜哇，你们的气氛也太沉闷了吧？我都受不了了！简直就像狗血电视剧里失忆的男主和女主重遇啊！Master，我现在相信那个老兄不是你男朋友了，不过太花心可不好啊？”

    一个黑漆漆的人形从藤丸立花的影子中出现，此世全部之恶的吐槽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现在安哥拉·曼纽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只不过藤丸立花实在是担心他在某个自己看不到地方死翘翘了，那可就全玩完了，再说本人对这个待遇也毫无异议，因此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呆在她的影子里。

    但不得不说，他的插科打诨让藤丸立花暗暗松了一口气，三个人总比刚才两人单独尴尬不已得好，哭笑不得道：“……Avenger！说了本来就不是啦！而且我也没有花心！”

    ……应该吧。

    Master的事儿，能叫花心吗？

    安哥拉·曼纽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看起来不怎么相信。

    迦尔纳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黑漆漆的话给了他提示，他想了想，问道：“Caster的御主，你认识我吗？”

    “欸？”藤丸立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是的，我在其他圣杯战争中，认识你。”

    这样的说法也没错，不过其他人大概以为她说的是亚种圣杯战争吧。

    施舍的英雄带着一丝了然点了点头，这样就能解释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了。

    终于有了新的话茬，藤丸立花也打起劲主动道：“我的名字是藤丸立花，叫我立花就好了。”既然这个迦尔纳不认识她，那么只要重新开始认识就好了！

    “立花。”施舍的英雄从善如流地改变了称呼。

    好！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尽管知道这跟亲近与否无关，纯粹是迦尔纳回应了她的期望而已，藤丸立花也感到振奋不已。

    看到这一幕，安哥拉·曼纽打了个哈欠，趴到平台的栏杆上，一脸无趣地看起了风景，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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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姨妈虐我，外加今天醒来果然喉咙痛+鼻塞，一边码字一边用嘴巴呼吸，难受……梅林也是这样用鳃呼吸的吗？（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