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五天了。”

    江辰站在镜子面前，他的身后出现一抹红色的身影。一袭红衣的女鬼像是犯了错的小女生，两只手低垂下摆抓着衣角不断摆弄，等着被人批评，一脸无辜的模样。

    自己解放了红衣厉鬼之后，她便寸步不离的跟随在江辰的身后，每次站在镜子面前，身后都飘荡着一个红色的跟屁虫，附近的公共厕所已经没人敢单独去卫生间，附近便利店八点以后准时关门，大妈取消了每晚必备的广场舞，整个小区一到晚上无声无息。

    什么“被红衣厉鬼附身，变态男子深夜跟踪大妈”的都市传说，悄无声息的在小区里流传开来。

    江辰捧着一把水擦了擦脸，对着镜子无奈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啊？”

    “嘤嘤嘤。”

    “你不是已经解放了吗？”

    “嘤嘤嘤。”

    “难道你不投胎做人了？”

    “嘤嘤嘤。”

    “你会说话吗？”

    “嘤嘤嘤。”

    无论江辰说什么，女鬼永远一副茫然呆萌的样子，微微歪头，睁大水灵的双眼望着面前的江辰。

    江辰终于折服在她的坚持之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受红衣的执着，说道，“既然你想跟着我那就跟吧，但是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鬼拍着小手，表现出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像是一只得到主人肯定的小奶猫，连房间里的温度也瞬间下降好几度。

    “啊啾。”

    江辰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喷嚏，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对镜子里的女鬼试探性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叫嘤嘤怪吧？”

    红衣厉鬼先是皱起歪了一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白皙的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在镜子的倒影里拼命的点头，“嘤嘤嘤，嘤嘤嘤。”

    安顿完嘤嘤怪之后，江辰走到电脑桌面前，惯例打开屏幕，顺手登录江靖市的一个都市传说论坛，认真找寻下一次直播素材。

    其中有一条发帖人为“司机王大爷”的帖子引起江辰的注意，标题用上引人注目的猩红加粗的字体：《红衣厉鬼！前天在郊野遇到了鬼搭车！》

    江辰看了一下跟帖数，足足有四百多条，顺手点了进去。

    “前几天我在大马路上的载了一个驴友，他上车之后，我却从汽车后视镜里看见他身边跟随着一个穿着红衣，面目狰狞的厉鬼。而且上车的年轻人也是青面獠牙的厉鬼！等我再醒来的时，只有我被锁在车里！本人已名誉起誓，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骗人，天打雷劈。”

    “青面獠牙？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江辰盯着屏幕乐了，这发帖人不就是当初拉自己回市区的司机大叔吗？没想到嘤嘤怪在他心里居然留下这么深的创伤。

    “楼主，都9102年了，你编的故事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大爷把大伙逗乐了，你这帖子还没隔壁Q点中文网的灵异文好看。”

    “司机王大爷跟门房秦大爷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王大爷跟少妇粨洁，少年阿滨还有关系？”

    ……

    江辰一边往下拉，一边看着楼主王大爷苦苦解释，和插科打诨的吧友们吵得你来我往，大部分争论都没啥意义，不过还是有一条回帖引起江辰的关注。

    黑粉司马：“假的，楼主当我们是萨比吗？你编的故事跟那走进科学直播间一样弱智，什么玩意，真以为水友好糊弄啊？跟个沙雕玩意一样，他直播要是敢邀请我去，我当场拆穿他的骗局！就这水平还直播间里的水友还吓得大呼小叫，都是花钱请的托吧。”

    “这位杠精有点嚣张啊！”

    江辰的目光无意中瞥到手机上的那张江靖市的灰色地图，做完了公路任务之后解锁地牢区域里所有鬼魂控制权，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再望向屏幕上“黑粉司马”那个儒雅随和的头像，嘴角勾勒出一个冷笑。

    “不是嫌我直播假么？就给你来点真正刺激的玩意。”

    他用“走进科学直播间”这个号，在评论区里向黑粉司马发出邀请。

    “你好，我们是走近科学直播间的主播，听说你对我们的直播非常感兴趣，并且提出了宝贵的意见，所以希望能邀请你参加我们下一次的直播。如果你同意的话，稍后我们会将直播时间和地点以私信的方式发送给你。”

    江辰刚把这段话发出去，过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对方带着挑衅回复道，“呦，没想到主播也逛灵异论坛。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允许我也携带摄影器材并且进行全程录像，否则我不会参加你的无聊直播。”

    江辰没有对咄咄逼人的态度感到恼火，反而颇为赞赏这种无知者无畏的态度，直接回复道，“没有问题，不但允许你携带摄影器材并且全程录像，而且秉着安全的原则，你最好多带几个人，顺带多带几包尿不湿，我的直播可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无聊。”

    对方被江辰的挑衅激起怒火，恶狠狠地回复了一句，“我们就走着瞧！一定会揭穿你们直播间灵异现象的真面目！到时候要让你名誉扫地！！！别想在直播圈混下去。”

    告知完直播时间和约定地点后，江辰退出论坛，懒得再跟杠精纠缠。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见嘤嘤怪站在自己身后，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

    江辰的嘴角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说道，“嘤嘤怪。”

    “嘤嘤嘤？”

    镜子里的红衣女鬼连忙凑上前来。

    “帮我一个忙，我要你后天在我直播间扮鬼，哦不对，你本来就是鬼。”

    江辰停顿片刻组织一下语言，说道，“我需要你做鬼吓人。”

    嘤嘤怪先迷茫的看了江辰一样，嘟着红唇小嘴思考片刻后，好像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欣喜的像小鸡啄米般不断地点头。

    “嘤嘤嘤，嘤嘤嘤。”

    “记住，有多吓人就多吓人，OK？”

    镜子里的红衣厉鬼做出一个OK的手势，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