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为实？江先生见过鬼？”

    黄舒医生感觉这是一个突破口，顿时来了精神，准备跟病人深入的交流，试探性的问道，“你能跟我描述一下鬼长什么样子吗？”

    “鬼长什么样子吗？黄医生你见到就会明白了。”

    谈论到鬼的话题，江辰第一个想到的家里的纸人和嘤嘤怪，而且纸人昨晚看温子仁《招魂》和《潜伏》的电影居然吓得躲在床底下死赖着不肯出来，吓人不行，只会卖萌，没啥能力，这届鬼怪绝对是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黄舒看到对方有点发愣，轻轻咳嗽医生，问道，“江先生？”

    “哦，对不起。”

    飘远的思绪被江辰拉了回来，对黄舒医生解释说道，“鬼的样子一言难尽，如果我说我能看到鬼，黄医生一定会认为我得了臆想症或者精神分裂，但如果医生也能看到鬼的话，您是相信自己有病，还是相信鬼真的存在呢。”

    心理医生以为他在开玩笑，摇头说道，“那么鬼在哪里呢？”

    江辰指着电视，说道，“就在里面。”

    “里面？”

    为了配合治疗，黄医生故意站起身，走到电视机面前，摁下开关。

    暗淡的屏幕突然冒出满屏幕的闪烁雪花，画面突然闪烁几下，弹出一个画面。灰暗空旷的破败房间里，六个戴着奇怪兔子面具的小孩子手牵手围绕着一个红衣长发的少女转圈，背景音乐声诡异而渗人。

    “这是什么邪典广告？”

    黄舒感到很奇怪，他拿起遥控器准备换台，然而自己怎么换都是同样的画面。同时也很快发现不正常的地方，他每换一个台，画面中转圈圈的小孩子就少一个，等摁到第五下时，画面中只剩下一个小孩子孤独的围绕着红衣女孩转圈。

    医生有点摁耐不住好奇心，想看看最后会发现什么事，他迫不及待的摁下最后一次。

    画面闪烁了几下，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红衣女孩一个人慢慢的向镜头前靠近，并且抬起头，仿佛在注视着黄医生。

    黄舒医生摁下开关，却发现电视已经无法关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恐怖的女人越靠越近。

    “催眠？”

    “魔术？”

    “障眼法？”

    无数的想法在黄舒医生的脑海中闪过，伴随着红衣女鬼慢慢向自己接近，他终于不淡定了，转头望向江辰，“请停止你的小把戏，不然就请你从这里出去。”

    江辰揣着明白装糊涂，“医生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

    身后吹来一阵微风，第六感告诉医生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黄舒医生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转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纸人，努力的表现出渗人恐怖的表情，并且将抹在手巴掌上的番茄酱涂到医生的白衬衫上。

    “啊！！！”

    黄舒医生猛的跳起来，把毫不知情的顾平和何晓吓了一跳。

    顾平连忙问道，“医生你怎么了？”

    眼尖的何晓一眼就看到黄舒医生衬衫后的血手印，惊讶的说道，“医生，你的背后有好几个血手印。”

    黄舒医生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一变，指着角落里的飘来飘去的纸人说道，“等等，你们能看到那个纸人吗？”

    “纸人？”

    两人同时望向角落，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顾平拍拍医生的肩膀，示意对方先冷静下来，“医生，你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黄舒医生的心脏突然一紧，连忙问道，“那电视机里的女鬼呢？”

    何晓尴尬的说道，“什么女鬼啊？从一开始你就拿着遥控器，盯着没信号的雪花屏幕一直在看，我们还以为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呢……”

    “你们真的看不到？她过来了！”

    电视机里的女鬼仿佛穿透了屏幕的限制，正在慢慢的爬出来，此时黄舒面色惊恐的望向江辰，对方却反过来平静的问道，“黄医生，黄医生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去给你叫个心理医生？”

    黄医生脸色发青，逞强着说道，“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作为心理医生，一切都会从心理学出发分析。”

    红衣女鬼爬的很慢，但每一步都给黄舒带来巨大的压力，脑子里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幻觉，一定是魔术和障眼法。

    随后女鬼突然抓住他的手，阴冷如冰的感觉从手腕处传遍全身，就像有人往脖子里塞了一块冰，冷的直打颤。

    “你给我放手！”

    医生大喊一声，纠缠着自己的纸人和红衣女鬼都消失了，望向自己的手臂，上面留下一个诡异的黑色印记。

    他惊恐的注视着江辰，对方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傻愣愣注视着自己。

    何晓和顾平目瞪口呆的看着黄医生上蹦下跳手舞足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跳大神。

    顾平小声的问道，“你这个黄医生他真的靠谱吗？我怎么觉得这医生脑子不正常呢？”

    何晓默默的点头，心中抱着同样的想法，“我也觉得是，要不给江辰换一个医生吧。”

    两人扶起江辰，向黄医生道别，“医生要不您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先不打搅你了。”

    心理医生如临大赦，松了一口气，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好的，好的，这次就暂时不收诊疗费用了。”

    只有被两人架着的江辰一边嚷嚷道，“诶，等一下，我还没跟医生聊完呢。医生你要相信我啊，这世上真的有鬼，不相信的话它们会天天缠着你，直到你信为止的！”

    黄舒猛的打了个冷颤，这是他从事行业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恐惧。

    “走啦，废话这么多。”

    送走了江辰之后，黄医生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努力让惊慌失措的心平复下来，他决定下午就去寺庙里拜佛求平安。

    思前想后，最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通另外一位心理医生的的号码。

    “喂，请问是李医生吗？对，我是黄舒，我想预约一下你的心理咨询。”

    “你说我帮谁预约？”

    “没有谁。”

    黄舒苦笑着说道，“是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