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嫌疑人你到底是李念还是谭晓菲，一直用李念的身份出现，到底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控方律师走到我的面前，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紧张了，浑身都开始冒汗。相比于紧张，更让人心寒的是金钟对我的揭发。一直以来我用李念的身份活着，当他对我冷若冰霜，我决心把自己活成李念的时候，他却一个站出来向世界宣布，我不是李念。

    我死死地看着金钟，他却没有再看我，反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控方律师在我面前的护栏敲了敲。

    我这才是回过神来，垂下眼帘，“我是谭晓菲。”

    “然后呢？为什么要整容成李念？你不是已经自杀死了吗？”控方律师丝毫不肯放过我。

    我咬牙，心惊肉跳，他们一定会去挖李念的尸体，我好像也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

    “我反对，这件事情我有权不回答。”我看向了法官。

    法官与身侧的两位检察官交头接耳的一会，才是对我说道，“反对无效。”

    心如死灰，我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李念的事情。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万不得已我才变成了李念，忍不住看向了龙昊天，他正襟危坐，表情凝重，可当他发现了我的视线的时候立马对我笑了笑，仿佛是让我安心。

    再回头，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我的回答。

    “对，我是谭晓菲，一年前我差点就死了。当时有条新闻就是说我的，儿子出生后交给前夫，前夫把儿子养大又要带走儿子。没错，这个人就是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当时儿子白血病，身上还高烧不退，周游的母亲抱着孩子说要带孩子回家，我在医院无论怎么求他们，他们都不肯让孩子在医院！我儿子有白血病啊，他不能离开医院的啊！”说着说着，我就泪流满面。

    “我问你的是，为什么要整容成李念的样子？”控方律师完全是不想听我说的故事。

    我回头看着法官，学着律师的样子，“反对！我保证我的故事可以让所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李念的样子。”

    法官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抹了脸上的泪水，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当天，我儿子死了。我当时就跟疯了一样，找周游算账，没想到他会把我打晕，然后夜里把我带到河边，他要杀我！”

    “你的意思是死者要杀你？”控方律师荒诞地笑了起来，“那为什么河里的人是李念？我们已经找到李念的尸体了，你居然处心积虑地让李念躺在你的棺材里，而你却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我看了一眼龙昊天，他的脸色越渐不好看了。

    “反对！”杨律师再次站了起来。

    “反对无效。”

    杨律师悻悻地坐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李念自杀的……”我再次看着龙昊天。

    龙昊天伸手将自己的西装纽扣打开，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自杀？谭晓菲，你不觉得你的谎言很可笑吗？是不是你先杀了李念，然后把她弄成你的样子，你甚至把她的脸都刮花，你曾想过你们之前是朋友吗？！”控方律师更加咄咄逼人。

    我急得眼泪都下来了，“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后来在我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杨律师要求了暂停。

    在我与龙昊天单独相处的时间里，我第一次那样抱着他，我并不知道李念的尸检报告，我总觉得龙昊天这次也凶多吉少。

    “对不起……”我哽咽了起来，很用力地抱着他。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依然镇定，可他明显有些慌张，从对方发现我是谭晓菲的时候他的神情已然有了明显的变化。

    我抬眼看着他，“还有什么办法？”

    仿佛我自己都觉得没救了，当金钟成了控方证人的时候，我就觉得没戏了。

    “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就好了！”他冲我笑道，最终被一旁的警察拉走了。而我被带到了单独的房间，我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瑟瑟发抖，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我偏偏全身都在抖动。我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里数了数日子，这么快，又到了李念的生日。

    后来上庭的时候，金钟依然作为证人与我立场对立。

    他打了个哈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那请问证人，你跟被告是什么关系？”杨律师起身问起了金钟。

    金钟只是看了我一眼，立马收回了目光，“已经离婚的夫妻。”

    “哦，离婚？真的离婚了吗？”杨律师的笑容跟控方律师一样，所有的律

    师仿佛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金钟扯着嘴，没有再笑，轻声说道，“没有，我以为她死了，所以……”

    “所以你就娶了他人？”

    金钟蹙眉。

    “我并不知……”

    “胡说八道，自己的老婆你会认不出来？！那我问你，当时你被陈冰囚禁在地下室的时候是谁救的你？你身上的伤又是谁带你去的北京？还有……”杨律师不停发问。

    我手心里都是汗，杨律师这是要把龙昊天供出来的节奏吗？难怪龙昊天会说我不会有事，他是准备自己一个人扛吗！？

    “我有话要说。”我举手打断了杨律师问话。

    金钟扭头看着我，带着疑惑地看着我。

    得到法官的允许，我才是开口说道，“他不知道我是谭晓菲，以前都不知道。我跟他没感情了，所以我没有告诉他！”

    “请问被告，证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为何要一个人去北京照顾他？”控方律师站了起来。

    “因为当时我……我……”我开始在大脑里编.辑着谎言。

    “好了，我早就知道她是谭晓菲。”金钟忽然喊道，他的视线没有在我身上，而是在下面的已经站起来的龙昊天身上。

    我咬牙，金钟忽然的话，让我完全没有意向到，我完全也摸不透金钟的套路，他要干什么，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从她在地下室救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老婆！”金钟忽然变得高大了起来，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

    “那你为何一再纵容？为何又要另娶他人？”一旁的警察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

    整个法庭乱成一锅。

    “肃静！”当锤子落下来的时候，场面才得到控制，瞬间安静了下来。

    再后来传召的证人是王薇，她从进来开始，就完全没有看我一眼。

    “请问证人，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杨律师问道。

    “朋友，上下级。”王薇的目光却出奇地温柔地看着龙昊天。

    “请问证人，你跟被告的丈夫龙昊天又是什么关系？”杨律师再次问道。

    王薇这才是收回了视线，她看向了我，一脸的讽刺，更是娇媚地甩了甩头发，“还能什么关系？”

    杨律师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居然是王薇与龙昊天裸身相拥的照片。

    我抓着护栏，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不住地摇头，我不信照片上的内容。

    “请你告诉我，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你明知道被告跟龙昊天是夫妻关系，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王薇脸色变得铁青，指着杨律师，“你这个是什么？假的！”

    杨律师将照片交给了法官之后，徐徐走到王薇的面前，“你一直都喜欢龙昊天，并且一直都跟他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可是龙昊天有老婆，那就是李念，所以你陷害李念，理念死后，你以为你可以上位了。偏偏杀出来个谭晓菲，你自知自己没能力，所有趁着龙昊天去香港学习的期间居然背地里接触谭晓菲。你甚至串通死者想要陷害我的当事人……”

    “我没有！”王薇大喊，居然情绪失控大哭了起来。

    杨律师再次拿起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正是我与李念同框的那张，他让王薇看里面的人，“你看着这两张脸，你不觉得愧疚吗？！李念死于窒息，虽然死了有一年的时间，可尸检报告显示她胃里曾存在过大量的安眠药的。一个吃了安眠药的人在溺水的时候，当然不会挣扎，即使她的水性再好。”

    王薇不停摇头，她甚至于望着龙昊天，“亲爱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只见龙昊天指着王薇，用力过猛，手腕上的手表居然飞了出来。

    “王薇，你混蛋！”龙昊天大骂。

    龙昊天跟王薇存在着不正当关系？！

    “对！是我！我就是见不得你跟别的女人好！你救了这个女人，你还把她变成李念的样子留在身边？我就问你，我有什么不好的？”王薇大笑了起来，“龙昊天，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你都看不见？！”

    我死死地抓着护栏，不住地摇头，嗓子却如同嘶哑，喊不出一句话来。

    “王薇，当初你跟我的时候说过，你什么都不要！”龙昊天站在远处，愤怒的模样让我心寒。

    王薇笑了起来，“是啊，我就要你啊，你把自己给了我吗？对，是我杀的李念，还有，周游的死也是我设计的！他不死，这个女人就得死！我想要她身不如死，我要她坐牢！哈哈，龙昊天，这都是你造的孽！”

    “不……”我往回跑，我想绕过去抱住王薇，她是为了我，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