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听娘娘吩咐！”

    曹溪不像是高企那样可以和顾惜芜二人开玩笑的身份，所以只是恭敬地说了一句。

    “那就按照娘娘的意思！”

    假扮成小莫的陌玄胤也补了一句，刚刚高企将曹溪带走就是不想让陌玄胤的身份被发现。私底下，他也说过，小莫是陛下亲派的人，专门负责和顾惜芜交接。

    索性陌玄胤身边的暗卫身份众多，所以也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时候不早了，按照计划行事吧！”顾惜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宋敏：“抱歉，牵扯你进来！”

    这件事本就不干她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连累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顾惜芜就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你们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我能控制住的不是吗？”宋敏笑的有些苍凉：“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本就是两个阵营的人，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也不是你的错误。”

    生长在这样的家族，宋敏很清楚两国交战是什么概念。她和顾惜芜现在是站在一个绝对的对立面上的，所以不管顾惜芜做出什么她都理解。因为敌人不会怜惜你是不是无辜，虽然，她们惺惺相惜。

    “抱歉！”虽然她是这样的反应，但是顾惜芜还是觉得应该跟她说对不起：“高企，不管发生什么，保护好皇后安全。”

    “属下明白！”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这两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刚刚的话，高企也能听出一点意味。顾惜芜这是对这位上了心了！

    “走吧！”

    顾惜芜把自己身上刚刚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了宋敏的身上，然后这才示意曹溪。五个人，兵分两路从两个方向离开。

    “娘娘，在来之前高大人让我查找了这边的消息，所以对这边的道路我还是很熟悉。如果娘娘相信我的话，咱们就朝着小路赶，能够躲掉不少追兵，还能节省一些时间。”

    刚走出没有多远，曹溪如是对顾惜芜说着。

    “可以！”顾惜芜点了点头，对于帝都她不是很熟悉，所以现在有个熟悉的人引路再好不过了：“既然你对这边了解，理应听你的意思。”

    “娘娘客气了！”曹溪客套了几句，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路：“这边！”

    说着，就带着顾惜芜一下子钻进了那个小路里面。

    到了里面顾惜芜才发现，虽然说着是小路，但是走进去之后一个路口是看起来有些荒芜的。进去，就是一条不宽不窄的正常路面，很幽静，一看就没有什么人在这上面走着。

    “你还真是有心，这样的路都能够被你找到！”

    走着，顾惜芜感受着附近的环境，不由得夸赞着。

    “我本来就是做情报的，所以想要知道这些也不难。只不过没想到一时之间居然还能够拿出来用！”似乎是只有两个人，曹溪的表现也不像是最开始的拘谨，而是稍微放开了一些。

    “不过，这次要是没有你的话，可能我们还得走不少冤枉路！”

    顾惜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然后又打量了四周的环境。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娘娘就不用这样打趣属下了！”

    “别拘谨嘛！”顾惜芜看了看他：“既然高企能够带着你出来，就证明你是高企的心腹。这样的话，仔细想想对我和陌玄胤来说也算是心腹之人。都是自己人，没有那么多注意的，随意就可以。”

    顾惜芜不经意的说着，好像很喜欢这个曹溪的样子。

    “谢娘娘抬爱了！我只是，有幸，有幸让高大人入了眼而已！”曹溪又笑了笑。

    “对了，你说你是做情报的？”

    “对！”

    曹溪点了点头，没明白为什么一下子话题跳跃度这么厉害。

    “那这次雍州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发出去的消息，怎么就都不见了？”顾惜芜像是不经意的问着：“这件事一直是我最近心里的结，本来是打算回去问问陌玄胤的，但是既然你这个主要的负责人在这儿，我就直接开口了。”

    “娘娘恕罪，都是属下的问题！”像是没想到顾惜芜忽然提这件事，曹溪一下子就跪倒了：“娘娘，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发现身边的人竟然被人收买了。”

    说完，头垂的更低。

    “起来起来，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是这么一问。”顾惜芜摆摆手，示意让他起来，然后自己继续往前走着，只不过走路的位置更靠一侧了：“不过听你的意思，似乎，是因为兰陵收买了我们的人？”

    “是啊！他们负责雍州和娘娘的专属情报，因为这段日子各地回来的消息实在是有些太多，就没有注意雍州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这个说法倒是和陌玄胤说的差不多，但是顾惜芜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这样啊！”顾惜芜垂眸，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那这件事是怎么被发现的？”

    “不是娘娘派了暗卫回来，我们才知道雍州的战事居然那样惨烈！”曹溪咂咂嘴：“如果我们能够再早一点的话，就好了。”

    说完，还一脸的惋惜。

    “不是，我是想说，发现那个叛徒的人是谁？”

    “是我！”

    随着这句话说完，曹溪猛地抬头看向顾惜芜那双眼睛。

    “哦，曹大人好魄力啊！”顾惜芜若有似无的说着：“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曹大人是怎么在这么正好的时候发现这件事的？毕竟，我的人回去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虽然陌玄胤没有多说，但是顾惜芜还是角儿一切太过于巧合了一点。

    “娘娘是在怀疑我？”

    曹溪敏锐的发现了顾惜芜话里面的不对，反应一时间有些激烈。

    “不是，只不过是闲聊。你别紧张，这件事我只是好奇。”顾惜芜又摇了摇头，脸上倒没有出现曹溪想的那种，狠厉的样子。

    “确实是我发现的，只不过是因缘巧合。”曹溪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着：“那天陛下下令让我们彻查这件事情，当天晚上的时候，就有从雍州来的最后一封消息，直接被我撞到了。”

    “那曹大人真是好机缘。”

    顾惜芜感慨了一句，然后继续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着。

    “是啊，好机缘。”对着顾惜芜的阴阳怪气，曹溪也没有办法质问第二句，只能这样生生的受着：“不过娘娘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既然人已经找到了，至于是怎么找到的还重要吗？”

    “当然啊！”顾惜芜一副理所当然：“因为，那天从来都没有一封情报被传到帝都。曹大人，你看见的，该不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吧！”

    在消息长时间得不到回应之后，顾惜芜就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获取信息的渠道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在那之后的几天她都没有联系过帝都，而是转而让暗卫带消息出去。

    所以刚刚曹溪说的那个，根本就是不成立的。这句话，拿去糊弄陌玄胤他们这些没有再现场的人还行，但是自打她接管了雍州之后，所有与外界的交流都是从她的手里出去的，所以雍州城破的那一日他们又怎么会接到来自雍州的消息呢！

    “什么！”曹溪脸色一变。

    “还有，这个也不是什么出城的小路吧！”顾惜芜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戏虐的看着曹溪：“其实，这次藏在最后面的人应该就是曹大人自己吧！”

    “我！”

    曹溪眼神飘忽，似乎在找什么词语应对，但是在看见顾惜芜那双带着寒光的眼睛，忽然失去了辩解的勇气。

    “不用着急找什么辩解的说辞，既然已经有了纰漏，那这个口子只会越来越大的。”

    看着他的反应，顾惜芜忽然说道。

    “是，你说的没错！”曹溪脸色又变了几变，等到最后的时候终于一副认命的样子：“是我做的，你的情报都是被我藏下的，这条路也不是出城的方向。不过，娘娘何苦知道这么多，你要知道，自古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会现在成为死人吗？”没有恐惧，顾惜芜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问着：“我觉得，按照沈孟羡的想法，现在应该还不想把我变成一具尸体。”

    一边说，顾惜芜一边看着曹溪的脸色，看见他眼角微微的抽动顾惜芜就能够确认自己说的其实是正确的。

    “而且，曹大人这次引我走上这条路本来就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送回去吧？”顾惜芜打量着前方的路：“亏得我们还在研究怎么才能躲得过沈孟羡的追兵，但是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躲着，因为有你在，沈孟羡都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了！”

    想通这些，顾惜芜都快被自己和陌玄胤气笑了。

    原本觉得最好的办法，现在反而将自己送回狼窝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他们的惩罚。

    “既然娘娘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继续装下去了不是！”曹溪冷眼看着这个女人，忽然觉得传言似乎还是有些准确的：“娘娘，自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