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惨!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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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米一晴就爬了起来,以前读书的时候,米一晴从来都不惧怕考试,每次考试前不仅吃得香而且睡得也香。可是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米一晴的心总是慌慌的。

    昨晚上风走了以后,米一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里一会是欧阳烈天,一会是欧阳浩,一会是风,一会是蒙面的刀疤脸和那个神秘的陌生人,迷迷糊糊中,又被噩梦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拥着被,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仔细回忆梦中的情景,竟然什么都记不清了。

    呆呆的坐了一会,便走下床,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杯热奶。坐在椅子前,盯着玻璃缸里的小乌龟,嘴角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笑意,心绪渐渐平稳下来。

    今天八点钟就要在帝国大厦的会议室里考试,当场判分,当场宣判,晋级的就要参加公司的下一轮的面试,至于命运前途如何,就看这半天的时间了。

    米一晴拉开了衣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和一件蛋黄色的小西服穿在身上。

    这也是大卫和她共同网购的结果,米一晴吃惊的发现,网购的衣服虽然质量做工和正品差了一些,可是样式和色彩和真品仿的一模一样,如果不细看,还真是看不清楚它们之间的区别有多大,可是价钱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啊!就自己身上的这件吧,大卫说了,是巴黎最新流行的返璞归真系列里的,真品要五个手指头呢?

    当时大卫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米一晴吃惊的说道:“五百?”

    大卫摇了摇头。

    “五千?”米一晴眼睛睁圆了。

    大卫还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不屑。

    “五千五?”米一晴看着他来回翻了翻手掌。

    “土老帽,五万!”大卫不愿意搭理她,这个丫头,好像是外星人。

    “你骗我的!”米一晴不相信的盯着电脑里的图片,就那点破布,看不出有多金贵啊?

    “我吃饱撑的啊!”大卫实在是不能容忍这个丫头的智商了,尖细的嗓音喊了起来。

    米一晴看到他生气了,吓得赶紧闭上嘴不说话,可是双眼还是狐疑的看着这件衣服的图片。

    “把它买下来!”大卫命令道。

    “我不要它!”米一晴大喊了起来,为什么非得买一件仿品呢,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样式的呢,天下的衣服有的是,买不起贵的,可是只要和自己的身份相当就行了,虚荣心真是一个可笑的东西。

    “米一晴,是不是因为它是仿的,所以你不买,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买这件衣服吗?”

    大卫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不知道!”米一晴态度有点不好。

    “不知道还不虚心学!”大卫也来气。

    “听着,不管是真品还是仿品,衣服只是衣服,而人是它的主人,是它的灵魂,即使是一件仿品,可是有人穿在身上,却穿出了高贵的气质,即使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真品,穿在没有灵魂的人的身上,也如同一件垃圾。米一晴,一个人首先要有自己的气质和精魂,才会使最平凡的衣服闪闪发光。”

    大卫情绪很激动!

    “老师,我误解您了!”米一晴一下子心虚起来,刚刚以为大卫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可是现在觉得他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者或是一名对生活有深切思考的哲学家。

    “你没有误解我!我也是经过了很多年才领会衣服的真正含义,记住,是人主宰衣服,只要对自己充满了自信,那么你的衣服就是一文不值,也会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最后,米一晴只花费了二百元钱就从网上拍下了这件衣服。

    普通的样式,娇嫩的颜色把米一晴衬托得更加的美丽动人,虽然接线的地方偶尔露出了几个细小的线头,米一晴用针线细心的把它们缝好。

    黄色的小西服的左胸上有一块脱丝的地方,虽然很小,可是看起来却犹如一块宝玉上粘上了污点。

    米一晴在小区门口的服装店里花十元钱买到了一块白色的真丝绸,把它们做成了一朵细小的玫瑰花,层次感分明的白玫瑰傲然开放着,被米一晴用细丝线缝到了黄色西服脱线的地方,正好掩盖了那点瑕疵。

    如今站在镜子前,穿上经过自己改装好的衣裙,米一晴一时间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

    五万对二百,有谁说自己的这身衣服不值五万块呢!看来,只要自信,只要自尊,你就会身价百倍!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

    “米小姐,我是张舞,总裁让我来接你,你在家里等着我,我十分钟就到。”

    是总裁助理张舞的电话。

    “张助理,谢谢你,我已经出去了,不麻烦你了!”米一晴拎起包,赶紧往门外走去。

    “米小姐,请你务必等着我,否则总裁就会怪罪下来的!”张舞的声音有点急。

    “张助理,总裁那边我和他解释,你就请回吧,麻烦你起得这样早,真是过意不去,谢谢!”

    “米小姐,米小姐••••••”张舞急促的喊道,那边米一晴挂断了电话。

    张舞赶紧加大油门,奔米一晴家的方向飞去。

    米一晴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早上六点钟,时间真的很早啊!大街上的行人还很少,雾气笼罩着整个街道,车也不是很多,在迷迷茫茫的雾色中亮起了雾光灯。

    米一晴想坐公交车,可是一想到张舞的车有可能马上就到,到时候想要推迟都很难了,今天就奢侈一下,打的士吧,能远离那个家伙就远离啊,尽量少和他牵扯。

    米一晴家的拐角处的楼道里,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个子男人,一大早的带着墨镜,黑夹克立着领子,挡住了半张脸,远远的跟在米一晴的后面,密切注视着米一晴的一举一动。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米一晴的面前,米一晴拉开车门,司机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脸庞红润,声音郎朗。

    “小姐,你去哪里?”

    “帝国大厦!”米一晴一下子坐到了司机的座的后面,不知道听谁说的,司机后面的座位是最安全的,米一晴在很少的几次打车的过程中,都会选择司机后面的那个位置。因为坐在那里,一是安心,二是也避免了和陌生人的交谈,和陌生人同处在狭小的空间里,米一晴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鸭舌帽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拿起电话:“人已经上车,车牌号为123445,司机座的后面坐着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人,披着长发。”说完,他阴险的一笑,压低了一下帽子,瞬间消失在早晨的薄雾中。

    “小姐,怎么这样早啊?”大叔很爱聊。

    “今天班上有事!”米一晴淡淡的说着,两眼却不停的看向了车外。

    雾气越来越浓。

    “现在的空气质量真是不好,到处都是雾霾,都怪私家车太多了,我要是国家领导,我就颁布一条法令,让所有的私家车都改成公交车。”大叔的车速行驶变得越来越慢了,他不满的嘀咕道。

    “大叔,都乘公交了,那您不就下岗了吗?”米一晴紧张的心一下子缓解了,笑着对司机说道。

    “没事,下岗了,我就去拉神牛,知道什么叫神牛吗?那东西用力气不用油,就是古时候的黄包车,既锻炼了身体又环保卫生,造福下一代。”大叔幽默的说道。

    “大叔,人们都向您这样想就好了!”米一晴由衷的感叹道。

    “有人好像在求救?”米一晴吃惊的喊了起来。

    “大叔,您快点,好像就在前面的那棵大树那。”

    司机也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

    在雾色中,有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穿着一件黄色的连衣裙的女人正满脸煞白的蹲在路边的那棵大树下,声音是从她那里发出的。

    车子还没停稳,米一晴就跳下了车。

    “你怎么了?”米一晴扶住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一头披肩的长发,遮住了煞白的小脸。

    “我肚子疼的利害,可能要流产!”女人痛苦的呻吟着。

    “麻烦你帮我喊的士!”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

    “上车,快上车!”米一晴架着她,把她扶到了司机后座的位置上。

    米一晴焦急的看了一下表,如果送她去医院,自己肯定来不及考试了。

    她一下子拿出了身上仅有的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

    “大叔,麻烦您送她去医院吧!”

    “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的送到医院。”

    “谢谢你,大叔!”米一晴替他关上了车门,车子重新消失在雾色中。

    现在身上只剩下十元钱了,打车的钱都没了,只好等公交吧。

    早晨的站点上冷冷清清的,有点起风了,雾气也渐渐薄了。

    米一晴的身上有点冷,她在站点上来回的走动着,高跟鞋发出的声音“哒哒哒”有节奏的敲打着柏油路面。

    公交车终于来了,米一晴上了车,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觉得有点累了,闭上眼睛。

    车子向前驶去。

    在前面拐弯的路口,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司机站起来解释道:“前面路口处出车祸了,已经被警察戒严了,现在我们要改路而行了。”

    “是不是死人了?”公交车里有人喊了起来。

    “不知道,听说是一辆出租车和一辆自卸货车相撞了。”

    “出租车和自卸车撞上了,那还有好吗?我敢说,出租车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有人已经叹了起来。

    米一晴的心突然一疼,她忍不住捂住心口。

    又有人死了吗?一个鲜活的生命难道就会这样的在一瞬间就结束吗?人的生命怎么这样的不值钱呢,小猫小狗死的时候还会扑腾几下呢,可是这车祸给人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心突然陷入了悲哀中,人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渺小了,简短的生命,有的还没来得及开放就夭折了,虽然人都有一死,既然每个人都会走到终点,那么活着还有意义吗?

    人究竟为什么而活着呢?

    外面的雾随着阳光的升起已经渐渐的淡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多。

    “你看见车祸现场了?”

    “我是亲眼目睹啊!一个字,惨!真惨!”有个人摇摇头,不想再多说。

    “听说出租车司机和车上的那个女的都死了!车子都被压扁了,你说人还能活吗?”

    “肇事司机呢?”

    “跑了!只把车子扔在那里了,人早跑没影了!”

    “哎!”

    “哎!”

    人群里突然沉默下来。

    米一晴的心突然慌乱起来,一种深深的恐惧充满了她的心头,而且越来越浓,压得她简直要喘不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