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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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雀抿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也不打趣你了,不过掌柜的可得注意点,你这心思可都挂在脸上了,谁看不出来你喜欢主家小姐啊!”

    鸦雀一番话让邹时焰如遭雷击。

    “我,我……”邹时焰张了张口,却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喜欢唐楚吗?

    邹时焰紧握双拳,一溜烟跑进了后院,身旁的鸦雀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一只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邹时焰就不见了踪影。

    “唉!我说这掌柜的,怎么比我还毛楞呢?”鸦雀忍不住取笑道。

    后院的水井旁,邹时焰急忙打了一桶水,冰冷的井水扑打在脸上,水花四溅,却无法浇灭他内心的火热。

    邹时焰觉得自打鸦雀说完那番话,他身上就仿佛着了火一般,怎么扑也扑不灭。

    鸦雀那小子说所有人都看出自己的心思了,他有那么明显吗?

    那她呢,她有没有看出来?

    邹时焰的眼前不断浮现唐楚的身影,她吃饭的样子,她走路的样子,她与人谈生意的样子……

    “邹公子,我喜欢你,你可心悦我?”英气逼人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大胆的告白。

    “邹公子,咱们成亲后,我可以负担你弟弟的学费的,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他说道。

    “爹,这桩婚事作罢,强扭的瓜不甜,女儿想明白了!”女孩眼中含泪,血丝尽显,咬牙切齿地说道。

    “邹时焰,今生今世,我都不愿与你再有任何瓜葛了!”女孩醉熏熏地说着足以让他痛彻心扉的话。

    一幕幕景象在脑中炸开。

    一件件小事此刻却编织成网,将他牢牢套住。

    邹时焰又想起了那日包厢中几位公子的话,他们之间身份相差甚远,他怎么配的上对方呢?

    自嘲一笑,邹时焰不再多想,他现在只能压下心中所有的绮念,替她守好唐东。

    下午,唐记胭脂铺内,唐楚带着双喜来查看装修进度。

    “小姐,您来了,这大热的天,可别让阳光晒着您!快请进。”新来的掌柜郑福正在训话,一抬头就看见铺子前有一顶轿子停下,眼尖的他早已辨认出独属于唐家的标志。

    看见郑福热络的样子,唐楚不禁一乐。

    这个人是她从原先的花草行里提拔上来的,虽然年轻,但行事却很老道,早些年干着走街串巷卖胭脂水粉的行当,一张巧嘴很是能说会道,面貌也很清秀,属于极招人喜欢的那类人。

    唐楚进入铺子后,看着站成一排的三个伙计均是低着头,她扬声道,“这是怎么了,这些人可是犯错了?”

    郑福走上近前,笑容堆满面容,一口洁白的牙齿似乎都泛着光,“回小姐的话,这三人弄洒了新送来的涂料,小人正在训斥。”

    “哦?可是我在孙记颜料行预定的椒红色颜料到了。”唐楚问道。

    “正是正是,您当初说要将此种颜色融入到白色墙粉中,到时必定引人注目,谁知这几人办事不力,竟是失手打翻了盛放颜料的木桶。”郑福狠厉眼神的扫向堂下的三人。

    真是晦气,他才刚上任就弄了这么一出事,这不是在主家小姐面前下他的脸吗,如果不处理好,他还有何颜面在这胭脂铺混下去。

    “既是如此,那郑掌柜想如何处理此事呢?”唐楚今日带了一把水墨山水画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郑福看出唐楚有意考验他,倒也不拿乔。

    心里转过百般思绪,就着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郑福将矛头对准了堂下三人。

    他先是朝着唐楚拱了拱手以示尊敬,然后眉头倒立,怒不可遏地说道,“今日主家小姐在这,我也不好重罚你们,但该追究的责任还是要追究的。”

    郑福指着一片狼藉,如今只留下鲜红印记的颜料木桶说道,“你们也当知道,这椒红色颜料金贵,放在以前,那是皇宫里的娘娘才能用得的颜色,这一桶的颜料咱们铺子买来就花了六两银子。”

    见底下的人开始惶恐不安,郑福沉声说道,“这颜料配起来极其耽误时间,继而耽误咱们施工的进度,念在你们三人都是铺子里老人了,便每人交出二两银子吧。”

    话音刚落,最左边的伙计就惊呼一声,“什么,要二两银子!”

    他哭喊着奔向唐楚,双喜连忙挡到前方阻拦。

    “唉!你这登徒子,你想干什么,我家小姐也是你能近前的!”双喜慌乱中呵斥他道。

    “小姐啊,小人是上有老下有小,老母还卧病在床,求求您,施施恩,不要为难小人了。”伙计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着。

    郑福上前一脚将他踢开,“怎么,就你苦,咱们这里有几个不是苦命的出身,小姐肯上你们一口饭吃就是天大的功德了,还轮的上你在这里叫屈。”

    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果然没有再出声。

    剩下的那两人似乎也被颜料的价值吓住了,他们每个月五百文的工钱,要支付二两银子的赔偿,不吃不喝也得四个月,但他们还要负担家里的支出,现在根本拿不出来这笔钱。

    中间的青年人沉吟片刻,抬起头询问郑福,“掌柜的,不知可否分期赔偿,家里的银钱实在不够。”

    “分期?分多久,你们以后若再出了事,铺子是不是得一直雇佣你们!”郑福气得胡子都歪了。

    这人想的倒是挺好,还给自己找了一个长久的活计。

    “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些银钱。”青年伙计着急解释道。

    “宋誉,你是怎么想的?”郑福冷声询问一直默不作声的第三个肇事者。

    “掌柜的,小人想试试能不能将这桶颜料还原。”瘦弱的小伙子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像贫苦百姓的面色,倒有些落魄子弟的韵味。

    “噗嗤!”郑福忍不住大笑,房间里其他的活计也被他这句话逗乐。

    只有唐楚疑惑的看向宋誉。

    宋誉?唐楚竭力在脑中搜寻记忆,可还是想不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一星半点儿的事件,想必在前世也是默默无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