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几道划痕之间还有几寸的距离，并非砍在同一个地方。

    菲利普终于知道了月刃的目的，它是想要砍断连接两颗灵核的锁链，断开彼此的联系。

    而那根不断游弋在蓝色灵核上方的暗红色的触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则是想要在砍断之后将蓝色的灵核锁拿回去。

    当初觉醒时，他曾化身虚无到那两处卫星上一览，当时在那里分别发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还没等他详细查探就见这两处宫殿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窥探，发出阵阵波动，把他给吓跑了。

    当时只是惊诧而已，现在却知道了真正的作用。

    菲利普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手中阔剑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斩在下一道月刃之上。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阔剑刚刚触碰到月刃的实体，就感到上面传来一股无比刚猛的力量，把他连剑带人狠狠地撞飞了出去，那道月刃只是换了一个角度继续斩在了锁链之上。

    菲利普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看了看手中阔剑上的豁口，突然大骂自己的愚蠢。

    他连忙将阔剑幻化成一副巨盾。

    这次果然好了很多，月刃撞击在巨盾之上，发出一声脆响，好像敲击金器的鸣响。

    他的脚下向后连退了三四步，才将所有的力量卸了下去，但还是有大约小半成的力量透过盾牌，撞击在他的胸前，被胸铠阻拦。

    即便如此，他的胸口还是闷涨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没有真正的肉体，恐怕会吐出血来。

    这次，菲利普终于知道月刃并非善类，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他继续硬抗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月刃蕴含的力量击碎绿色灵核本体，就像当年那样，甚至结果可能更加严重。

    不过菲利普已经不是当初的菜鸟，几年的锤炼已经让他蜕变为一个勇敢的战士，绝不会再在命运的面前被动挨打。

    既然蛮干不成，那么就试试觉醒的力量好了。

    他果断地开启了全部四项能力，尤其是预判，相信会对目前的局面有所帮助。

    他想的没错，随着绿色灵核上的结点被点亮，整副盔甲如同圣斗士蜕变了一般，变得更加华丽。

    急速飞舞而来的月刃在他的眼中似乎慢了一些，触发预判之后更是如此。

    原本两道才能拦截下一道，现在终于连挡三道，但遗憾的是坚壁似乎只能增强肉体的防御，对灵魂的防御没有任何效果，剩余能量轰在他的身上还是那么难受，狂化的效果也仅仅体现在反应能力上，对于力量没有任何加成。

    令他失望的还有，他原以为没有身体的桎梏，可以将振幅提至更高的倍数。

    但这种能量状的月刃似乎与以前的光箭或光鞭有所不同，具体差别在哪里菲利普也搞不清楚，只是它对于灵核本体造成的伤害要远远小于前者，反而蕴含了一种特殊的力量，每次挨上一下，他的灵力都会出现一些紊乱，往往维持在两倍的振幅都很勉强，就不要提更高的倍数了，经常还会让他直接退出觉醒的状态。

    就这样，菲利普不断重新启动着觉醒，顽强而狼狈的抵抗着，每四道月刃中他只能勉强挡下其中的三道，最后一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锁链之上留下一道浅痕而无能为力。

    更令他绝望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月刃的威力越来越大，长度也增长了大约一寸，并且还有继续增长的迹象。

    他的盾牌和胸甲倒是没有任何异样，连道划痕都没有，但是他已经感到支撑不住了，双腿在微微打颤，胸口憋闷得随时可能昏过去。

    这样不行，他看了一眼角落的蓝色石柱，还有一半的高度，他必须另辟他法了。

    就在这时，菲利普突然觉察到自己的体内，或者说绿色的灵核之上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就好像原本纯净的井水之中落入了几根纤细的绒毛，虽然不多但在感知下却异常的明显。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时间去仔细地思考，还是拼尽全力地阻拦着月刃的袭击。

    片刻之后，脚下有些无力的菲利普就被一道从侧后方飞来的月刃打翻在地，一直滚落到石柱的下面才稳住身形。

    他背靠着石柱坐了起来，无力地看着月刃在这片空间里肆虐。

    即便没有斩在同一个痕迹上，已经中了十几道月刃的锁链还是发出清脆的哀鸣，原本光滑的表面开始变得斑驳。

    他愤怒地在地上狠狠锤了一拳，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突然，体内那些绒毛一样的东西微微动了一些，其中一条化作一道流光凝聚在他的拳头之上。

    他看着自己的拳头，那道光芒就在眼前久久不散，只是看上去有点眼熟。

    这时又一道月刃划破天际飞了过来，让菲利普的脑中灵光一现，这不正是那月刃的颜色嘛，而体内的那些绒毛不也正是缩小了无数倍的月刃嘛。

    菲利普猛地站了起来，开启觉醒，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一道月刃。

    诡异的是，在两者相交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反震的力量传来，那道犀利的月刃只是闪了一下就泯灭于虚空之中。

    与此同时，拳头上的皎白光芒却没有全部消散，而是还剩一半的左右，这个巨大的发现让菲利普惊喜若狂。

    再次拦下一道月刃之后，他试着调动体内的那股能量，但这次无论他如何用力，那些绒毛一样的细小月刃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也让他发现了这股能量的来源，每次成功地拦截下一道月刃，他的体内就会多出这样一根绒毛。

    空有宝藏却无法使用的感觉糟糕透了，接下来的时间里，菲利普不断回想着刚才打出那一拳时的经过。

    经过十几次的试验，已经确认与具体的动作无关，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情绪。

    那一拳打出去时，他正被愤怒的情绪控制着，于是菲利普努力回忆着那些令自己不快的记忆，例如迪恩偷袭布鲁斯的经过。

    结果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的精神终于与那些白色的绒毛取得了联系，细小能量终于开始向他手上的盾牌和单手剑转移。

    忧的是这些能量只是传递到一半就消散而去，再次恢复了绒毛的形态。

    当他尝试着让自己更愤怒一些，但那些绒毛反倒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不是愤怒，那到底是什么？

    菲利普咬着牙齿看着源源不断飞来的白色月刃，狠狠地挥出了手里的单手剑，突然一道白光凝聚在剑锋，将眼前的巨大月刃一剑劈散。

    等等，他终于知道了。

    此前他一直只是消极地想着抵抗，撑过这段时间就好。

    在挥出这一剑之前，他却莫名看了蓝色石柱一眼，突然意识到今后类似的情况或许会成为一种常态，而且持续的时间或许会越来越长，月刃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大。

    他愤怒而又不甘心，心中反而涌出一股狠戾。

    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两棵充满敌意的月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凭什么它们可以以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姿态出现在他的灵魂世界里。

    从对方的能量级来判断，明明有能力一招就可以将他灭杀，却又偏偏这样一点一点地戏耍，就像神在面对一个小小的人类一样，在绝望和无助中将他慢慢蹂躏致死。

    菲利普不甘心，既然你要审判我，那么终有一天我也要飞上月球表面，亲手毁掉那两座神秘的宫殿。

    审判也好，裁决也好，又或是什么其他的叫法，总之当菲利普的心头涌起这种强烈的不甘之后，体内绒毛般的能量迅速与他的精神建立起了连接，化作白光铺满了他的剑锋。

    而且，这一次的能量远比之前的更多，足足对拼掉了五道月刃才消耗殆尽，而此时他的体内的细小绒毛只是略微减少了一点。

    虽然不太理解这里能量转换的规则，似乎与他熟知的守恒定律有点相悖，不过目前来看消耗远远小于他的预估。

    于是菲利普暂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武器，他就不得不投入到激烈的抵抗之中。

    为了积攒更多的这股能量，用以应付今后越来越强的攻击，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用盾牌和身体硬抗，待承受不住时再恢复过来，循环往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飞来的月刃越来越大，锁链之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他体内的绒毛般的能量也越来越多。

    就在他渐渐习惯之时，被遗忘了很久的蓝色石柱终于沉没于地面，随着眼前一黑，菲利普再次昏了过去。

    “菲利普，你还好吧。”他张开眼睛，看到威斯理担忧的眼神。

    “比赛开始了吗？”菲利普问道，比赛十分钟之后就要开始，而他却在未知的空间里滞留了至少半小时的时间。

    “还有几分钟，不过刚才喊你都没有反应，你没事吧？”威斯理关心地问道。

    菲利普轻舒一口气，摇了摇头，看来内外的时间并不同速。

    终于，随着组委会的通知，所有的少年都精神抖擞地走上了赛场，开始属于他们的冠军之战。

    而人群之中，还没恢复过来的菲利普此刻正忐忑地看着四周的景象，机械地跟随在行进的队伍之中，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转换，让他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如同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