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三个名额全部用尽了，而且他的家族虽然不够古老和荣耀，但也绝不允许私生子的存在，尤其是在他还没有嫡子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愁眉苦脸地挠了半天头发，他也没想出任何有建设性的主意，让他真的把两个小老婆中的一个赶出家门，他是真的做不出来这么混蛋的事情，经历过同样悲惨命运的艾薇儿也不会同意。

    “还是着急了，早知道就留下一个名额了，其他人就没这么麻烦。”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菲利普好看的蓝眼睛眯了起来：“还有其他的？钱德先生，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能干很多啊，我以后要给你加加担子了。”

    钱德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其他几个玛迦，我是说红蔷薇的女人，她们怀孕可和我没有关系。”

    一个体格健壮正值壮年的艾薇儿已经够他受的了，如果不是打不过那个女人，身材也的确健美，他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你是说除了艾薇儿，还有其他的玛迦也怀孕了？”菲利普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女大兵们的私生活确实不怎么严谨，强壮的体魄和封闭的生活环境带来的是过剩的欲望，如果不是阿芙姑娘的刻意保护，他也要受到很多骚扰。

    久旷之身只是一方面，失去了孕育新生命的能力，她们也有些自暴自弃了，至少不会带来更大更严重的后果不是嘛。

    但是这么多玛迦同时在短短一个月内意外怀孕，这如果说是巧合，那就太奇怪了，这件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是啊，真是太巧了，每次戍边大战之后，怀孕的几率都要比平时高一些，但我这也太凑巧了。”钱德纠结地解释道，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菲利普却从中察觉了一点什么，于是他也没有理会两人，带着这两个混蛋直接走访了神殿和市政厅，找到了他需要的信息。

    当天傍晚，菲利普和漂亮的秘书调笑了两句，就在军部的办公室里堵到了自己的祖父布拉德。

    话说这一个月时间他只见到了对方两三次，每次都行色匆匆，没有说几句话，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总感觉是在酝酿什么阴谋的样子。

    对于这些菲利普不关心，只是隐晦地提醒过一次，他身上的那些功劳早就声明转给自己的父亲马修同志了，也省得老家伙偏心，这么多年小儿子还只是个小小的男爵。

    布拉德对于在军部看到自己的小孙子还是很意外的，他这些天被市政杂务和那些恢复了丑态的议员折磨得老了好几岁，这才到军部来躲躲清净，否则此刻他更应该在市政厅和那些老不要脸的扯皮。

    要知道以狂狮的暴躁脾气，让他这么忍辱负重，可真是一种煎熬。

    还要平衡四大师团以及城内大大小小贵族们的利益，这都需要他找个地方冷静地理清思路。

    “这有什么，每次都会这样，少见多怪。”得知孙子的来意，布拉德重新向后仰倒在宽大的皮沙发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菲利普嘲讽地冷笑一下，下午他在市政厅查询资料的时候也遭受了很多白眼，好像他关心这些数据就像个变态一样，只是后来神殿的莫妮卡主教却隐晦地证实了他的猜测，但也没有细说。

    “这是我做的图表，如果你看完还能这么淡定，我的那些功劳就不用给马修了，谁让他是个小儿子呢。”

    布拉德被小孙子阴阳怪气的语调气坏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了。

    自从马修死而复生之后，这位向来和他父亲并不十分亲近的小子就好像突然开了窍一样，一副爱父心切的恶心嘴脸。

    这让布拉德最近没少给马修脸色看，结果就是马修同志莫名其妙地在无论在家里还是军队都受了很多气，还找不到问题在哪。

    不过他还是拿起了那张摆在桌面上的羊皮纸，上面是几个简洁的手绘图表，上面清新的墨水香气还未散去，而且简洁明了地标注了一系列的数字，下面还用漂亮的手写体写了很多说明。

    沃德斯曼帝国也有图表，但大多简单粗陋，像眼前这样一份画满了各种曲线和符号的分析性文件，他还是第一次见，非常的新鲜。

    更不要提羊皮纸后面还有更多的附件，看上面的徽章和签名，还是从市政厅和神殿搞到的官方文件，重要的内容都用红色的下划线标注了出来。

    这些文件都被一个小巧的夹子捏在一起，外面还包上了一个硬皮的外套，内容只是一方面，至少这份简练和用心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当他耐心从小孙子嘴里了解到这张图表上的那些数字和线条的意义后，先不说这些论证让他有多么的震撼和惊喜，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种汇报的格式在整个高坎城推广起来。

    这样最起码他再看那些上报上来的文件后，不会脑袋晕上半天也搞不清楚那些玩笔杆子的究竟想要说明些什么，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翻阅那么多资料。

    难道绿树藤现在的纸上作业这么先进了吗，那为什么几个新晋的年轻参谋和书记官不给他看这样的表格，其心当诛。

    看着那些数字，并明白了它们代表的意义之后，布拉德原本就铜铃似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就连岁月留给他的那些大褶子都平复了很多。

    “这是真的？一月份就有1377人怀孕？比去年同期多出将近四倍？”

    菲利普老神在在地坐在布拉德对面，大口地抽着香烟，他就喜欢看到自己祖父这幅震惊和没出息的样子，这让他对于自己将近一天的工作成果很有满足感。

    他在橡木制成的宽大办公桌上点了点手指：“千真万确，不仅如此，这还只是截止1月30日的数据，到了月底会更多，而且还只是高坎城内的，不算周边乡镇，我想那里应该也差不多。

    甚至还有很多都没登记在案的，毕竟这又不是生孩子，除了神殿的医官之外，市政厅也只是在做人口普查的时候顺带统计的。”

    说着他翻开了第二张图表，指着上面的一条飞升的曲线说道：“这是怀孕数字的增速曲线，我节选了从12月下旬到1月中旬的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为十天。

    这条曲线告诉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一段时间内，女人们怀孕数字的增长率还在以每十天翻一番的速度递增。

    我很荣幸地通知您，如果您想给我再添一位小叔叔什么的，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不过同时也遗憾地通知您，等到今年的秋冬季，这座城市里将要多出好几万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希望到时鲜奶和尿布的需求量不会把您逼疯。

    而且到时大兵们请假待产的数字恐怕也会让您的防务工作陷入困顿。”

    布拉德没有听小孙子的唠唠叨叨和幸灾乐祸，而是在几个图表上反复看着，甚至拿出放大镜细细地在那些备注的小字上逐行逐行地研读，那专注的样子就好像上面隐藏着什么藏宝图。

    终于，但菲利普抽了三根烟，让漂亮的女秘书换了两杯咖啡之后，布拉德把图表拍在桌子上，发出一阵豪爽地笑声：“好好好，能生就好，鲜奶和尿布管够，市政厅免费发放都行，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往年虽然也有类似的情况，但从来没这么离谱过，就连十三年前的那场大战也没有过，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菲利普隐晦地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祖父那张日渐苍老的脸说道：“恐怕就是你想得那样，我不相信你们没有猜测过，只是今年他们的人数太多了，而且自几百年前那场浩劫以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了关内。

    这种影响一定在整个东南都会出现，只要细心地调查一下就不难发现。

    而且我相信比起高坎城来，内陆地区的波动一定会更大，毕竟高坎城离东部防线要近的多。

    神殿对里面的隐情一定早就知晓，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不肯公开而已。

    我还是通过私人关系才拿到这些数据的，我想是因为他们也知道，等这些孩子生下来，想瞒也瞒不住。”

    出乎菲利普的意料，布拉德表现得比菲利普豁达得多，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新增的生命代表着什么。

    “虽然我们痛恨草原人，但生命就是生命，我们都是大地母神盖娅的孩子，生命生而纯洁。

    只是你我比那些草原人幸运得多，因为我们出生在这片伟大的土地上。

    无论如何，我希望这种情况可以保持得长久一点，那意味着在我闭上眼睛之前，还有机会看到成千上万或碰乱跳的小伙子们穿上盔甲拿起刀剑。”

    菲利普被布拉德嘴里表露出的某种情怀感动了，他觉得眼前这位老人至少还能再活100年。

    借着喝咖啡的姿势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他开口说道：“那就花上点功夫，统计得细致一点，当这副曲线开始向下走时，就意味着这波狂潮开始下降了。

    不过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因为从以往几百年的规律来看，在正常死亡率稳定的前提下，总量下降的速度是很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