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亲哥哥么？

    瞅瞅这说的是人话么？

    顾谨妩坐在儿童座椅上，她还有些不太适应的晃动着自己的小短腿。

    身子小小的，实在是不方便。

    她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

    午饭过后，林秋的精神好了很多，她陪着林秋说了很多童年的事情，那都是她曾今憧憬过的事，现如今和林秋都说了。

    在林秋的记忆里，就像是她真的陪过自己的童年。

    哄着林秋睡着了之后，顾谨妩准备离开。

    外面停着轿车，那是研究院的人专门派专车来接她的，碍于她的身份，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去办。

    顾谨妩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家父亲，她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下，忽然说道：“四哥是被研究院的那些人害死的么？帝池交代了.......除了他，大部分的人都被消除了档案赶出去了。”

    提到了顾四，顾清闻的情绪一下子就没有崩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顾清闻站在一边，表情还是带着几分的担心：“小五，你能不能待在顾家，现在这个样子......”

    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顾谨妩沉默下来，她就是打算去研究院拿到自己的药之后，去找帝池。

    “帝池已经被抓捕归案了，他全部都交代完毕了，十九年前，四哥的骨头和基因全部都被抽出来，制造出了一名人造的龙......父亲。”

    满心汹涌的愧疚和思念朝他奔袭而来，就如同再灌满水的气球上端忽然剪开了个口子，一瞬间的宣泄出口，实在令人无法招架。

    “他的死亡，是研究院老派人的一场阴谋，告诉我们不会做什么东西，碍于是国家要求，我们只能把孩子交出去，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他......”

    谁又知道她曾经做过的一切是多少人都无法奢想的。

    顾清闻沉默了一瞬。

    顾谨妩对上顾清闻的视线，那小小的身子上藏着不知多少的能量。

    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小孩子，会有如此聪慧睿智的心智。

    “......”

    父女两个人之间再一次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顾谨妩看着他，冷漠开口：“不会在了。”

    恨意和愧疚齐齐涌向心头，他紧抿着唇瓣，苍白的唇线让他的表情整个显得阴鸷。

    过了一会儿，顾清闻蓦然开口：“是谁？他还在么？”

    帝池一直都不交代到底那个人是谁。

    她停下了脚步，沉思了一下，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说完，迈动着小短腿往外面走。

    顾清闻叫住她：“小五......你是不是要去为了四哥报仇，结束那个人的生命？”

    “当然不是应该的。”顾清闻看向自己的女儿，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关切：“有罪的，是那些当年非法操作实验的人，不是因为那个人，那个被制造出来的人，他不是自愿的，而且他也因为这件事不得善果，我们不应该迁怒到他的身上，你说对么？”

    顾谨妩表情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她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顾家的所有人，除了大哥之外，好像所有人都过分的善良，说不出的善良。

    “......杀人偿命，不是应该的么？”

    1号审讯室

    帝池看着这里自己又回到的地方，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心态仿佛是平稳了许多。

    没有回答顾清闻任何的话，也没有给他任何的保证。

    **

    这样能做什么呢？

    不过是，他又回到了自己原本应该回到的牢房，接受他原本早就应该接受的审判而已

    “真好......”

    他张了张干涸的嘴巴，觉得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特娘的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啊，帝池谁能审判的了？”

    徐白一边说，一边拿起文件走到帝池的屋子里，刚推开门，屋子里面就是一片的寂静。

    审讯室的另一边，徐白又回到总部工作，一上来就接到了这么一个犯人，他满心欢喜只迎接了个这？

    徐白脑袋上写满了发愁两个字，终究忍不住叹气。

    帝池沉默的坐在徐白的对面，他整个人都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脖颈突出，身子僵硬，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徐白的视线。

    半晌过后，他扯唇：“我如果不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帝池不愿意主动对她开口说什么。

    可他却坐下之后，哼笑一声询问：“帝池......当年的那次试验，制造出来的失败品，到底是谁？”

    一开始小声的笑着，笑容一点点的扩大，直到最后......他的笑容直接震得整个胸腔震动明显。

    “徐白，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在一号审讯室呆着的时间，比你工作的时间都还要久，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正当的审判，当然没有任何事情，不过，帝池，你要知道这里是哪里，这是一号审判室......当然，对你用辣椒水洗眼睛，或者是拿刀在你的身上招呼几刀，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一切都要看，你到底愿不愿意招了。”

    帝池听到了他的话，他是觉得实在可笑。

    “——你怕死么？”

    徐白刚想动手，门外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他说着一句话，忽然口吐一口鲜血。

    紧接着眼神不服输盯着徐白，声音嘶哑着，暗中藏着莫名的威胁：“如果我不说，哪怕再折磨多少，也可以留着一条命......如果我真的说了，那我没有任何的价值，你们还会留着我么？”

    他盯着她，一点点的古怪和猜忌，让他的心境也变了许多。

    “......为什么。”

    帝池的表情僵硬住了，他的视线看向门口，那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令人无法不联想到那个死去的人。

    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个小奶娃娃，帝池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他几乎不敢听自己的声音，也几乎不敢去猜测那个自己根本说不出口的想法。

    ......

    顾谨妩走进来，她被徐白一把抱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小短腿搭在一侧，眯起眼看着他。

    开口第一句，就直接把帝池的所有的猜测都堵住。

    “帝池，好久不见，或许是应该说，没有看到我死掉，你......遗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