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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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过年嘛,窗花喜庆又辟邪。”江楼月一边小心翼翼的贴那大红花一边回。

    看着那大红花,溪蛉蜻皱了皱眉,忍不住说,“楼月,你确定这是个窗花?不是你剪的吧,你随手撕的小纸人都比这好看。”

    江楼月贴窗花的手一顿,扭头问,“娘,你的意思是说它不好看嘛?”

    “不然嘞。”

    “哪里不好看,明明这么好看!”江楼月激动到。

    “我都看不出这剪的是个啥,像……”溪蛉蜻想了想,“煎坏了的蛋。”

    “……”江楼月不同意言,“哪有,这明明是栩栩如生的大红花!很好看的啊,它只是比较特别!”

    “好好,特别,特别。”溪蛉蜻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反驳了。

    “娘,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啊?”江楼月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问。

    溪蛉蜻捏了捏他的脸,说,“娘见你晚上吃那么多,怕你撑着睡不着,煮了些酸梅汤给你,喝了就休息吧。”

    “嗯,谢谢娘,娘也早点休息。”江楼月笑盈盈到。

    溪蛉蜻点头,再度看了眼那窗花,然后笑着转身离去。

    江楼月坐在桌前,拿出银环想着。

    云觅现在肯定应该也到家了,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喝着娘煮的酸梅汤呢?

    不对,他的都送过来了,那云觅写的门规肯定也送过去了。

    她那个母亲严厉的要死,不会惩罚云觅吧,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如何了。

    不见几日,他是越发想念她。

    就像这银环的名字一样。

    相思……

    “戴上你,就真的取不下来了吗?”江楼月自言自语道。

    然后慢慢将银环戴到了自己的右手上……

    第二日,江楼月从房中走了出来,去用早膳。

    溪蛉蜻看到江楼月的一刻愣了一下,然后意外道,“奇也怪哉,你怎换发带了?你不是最不喜欢白色吗?”

    “没呀,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白色!白色是最好看的。”江楼月笑嘻嘻到。

    当然溪蛉蜻也只知道那他头上系了根白色发带,只有江楼月自己知道,这就是云觅的那条发带。

    他用她的发带,束起了全部青丝……

    吃完饭,江楼月便到街上溜达。

    白色发带束着的高马尾甩在空中。

    虽然逛了那么多街,但江楼月还是觉得大庸的街最好玩儿。

    唉,要是云觅在就好了,她要是在的话,他一定要带她逛遍大庸。

    江楼月笑着,心里想到。

    “江公子?”

    “天呐,真是江公子!”

    忽然一大帮姑娘拥了过来。

    江楼月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撒腿溜了。

    只是好不容易甩开那群,他又被花楼里的姑娘强行拽了进去。

    “江公子回来啦!江公子回来啦!”

    花楼里的姑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把江楼月围的死死的。

    尤其是现在的江楼月,已经生的比离开时更加好看。

    如果非得用一首诗来形容他的话。

    唯有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可形容了。

    因此他是更加招姑娘们喜欢。

    “江公子,你回来了怎不跟我们只会一声?”

    “就是就是,也不来看我们。”

    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并往江楼月身上靠。

    要是以前江楼月早伸手将她们搂入长臂之下了。

    但现在江楼月只想逃离。

    “各位姑娘!各位姑娘!男女有别,男女有别。”江楼月一边说着,一边拿开那些放在他身上的手。

    然后转身跑到了另一张桌子后面,拱手同她们道,“多谢各位姑娘抬爱,但还请保持距离,谢谢。”

    “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像个初来乍到的。”

    “怎么一年不见,就同我们姐妹生分了?”

    “就是就是,也不同我们亲近亲近。”

    那些姑娘伤心的说道。

    江楼月言,“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已有了心上人,所以又怎能再同你们亲近。”

    “心上人!”姑娘皆惊,忙问着,“是何许人也?那家姑娘?好看否?”

    “是武陵人士,好看,跟天上的仙子一样,关键是我喜欢的紧。”江楼月说着幸福的笑了起来。

    那些姑娘却笑不起来了,一个个失望至极。

    一些又道,“那又如何,反正她也不在,同我们亲近一下也没关系的。”

    “不行不行。”江楼月指了指头上的发带,笑了笑。

    那些姑娘瞬间懂了什么,更加失落。

    “各位姑娘,告辞。”江楼月行了一礼快步走出了花楼。

    至此好些日,他再也没有前往过。

    出门,只是为了买壶酒。

    倒是大庸的那些姑娘,私底下得知江楼月的事情后,一个个在闺房中以泪洗面。

    有的就纷纷猜测到底是谁……

    紧锁的大门,昏暗的房中,云觅独自立于窗前,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偶尔吹起的寒风撩拨着她的几缕青丝。

    手心中拿着的是江楼月给的压岁钱。

    她浅浅笑了一笑,没人知道,只有她知道,风知道,雪知道……

    “娘。”江楼月来到溪蛉蜻身边,坐下,问,“你干嘛呢。”

    溪蛉蜻一边理着线一边说,“你爹的衣裳都旧了,娘给他做几套新衣服。”

    “衣服旧了,可以去买啊。”江楼月笑道。

    溪蛉蜻摇了摇头,缝制着手中的衣裳,言,“那也得你爹穿啊,你爹呀有个怪癖,就是只穿我做的衣裳,我要不给他添新衣,衣服就算旧了破了他也能一直穿。”

    “娘。”江楼月趴在桌面,有些迟疑的问,“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什么?你说。”溪蛉蜻看向他笑言。

    江楼月有些不太好意思,犹豫了一下,问,“我听人说,您当年乃是大庸一绝,位居世家小姐榜首?”

    “对啊。”溪蛉蜻有些小骄傲的说,“你呀,别看你娘现在人老珠黄的,想当年上门求娶之人,把我们家门槛都踩烂了,一天家里要接待十多个媒婆,把你外公烦的,北月氏掌门人你认识吧,他当年也前来说过亲。”

    “什么,他也来过啊!”江楼月惊讶。

    溪蛉蜻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娘,既然当年求娶你的青年才俊如此之多,为何你最后却选择了我爹啊?”

    周渝安,就像棵竹子,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往的,毫无风月可言,据江楼月所见,每次溪蛉蜻生辰或者七夕,他都不会像旁人特地准备什么惊喜,他都是直接开口问溪蛉蜻想要什么的,而且他样貌也只是中人之姿,并无什么出彩的。

    像他那种性子的人,能娶妻就不错了,但是他不但娶到了,还是娶的一个大美人。

    江楼月不懂,为什么溪蛉蜻会选择江渝安。

    溪蛉蜻一边缝着袖口,含笑言,“为什么会选择你爹啊,这个我还真没仔细想过。你爷爷奶奶因降妖过世的早,你爹在只有三四岁的时候,就被你外公带回我们溪家收徒,我和你爹便成了青梅竹马,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过节,反正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一处。”

    溪蛉蜻满脸幸福的说,“娘小时候跟你一样,喜欢调皮捣蛋,你爹每次都会给我收拾残局,替我顶罪挨打挨骂,我会嫁给你爹大概就是因为他待娘好吧,好到别的男子待娘好时,娘都觉得没有你爹好。你别看你爹一根筋,但他记得娘喜欢吃的每一道菜,记得娘不喜欢的每一件事。记得有年冬天,冻结三尺,我随口道了句想吃鱼,你爹就偷偷大晚上去湖里,凿了一个晚上的冰给我捉鱼。以至于后来,娘觉得离开他,娘就没法好好生活了,所以我就干脆嫁给了他。”

    “所以,喜欢一个人,就要待她好?可是娘,如果那个人她不喜欢你呢?那你待她好岂不是没有意义?”江楼月迷茫。

    溪蛉蜻回,“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而且你本就是因为喜欢她才待她好的,又不是因为她喜欢你,你才待她好的。”

    是因为喜欢她才会待她好。

    是啊,本就是他先喜欢她的……

    “嗯,娘,我明白了!”江楼月豁然开朗笑道。

    “明白了?”溪蛉蜻一脸疑惑,后知后觉又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惊喜,“楼月…你是不是……”

    结果她话还没问出。

    江渝安走了过来。

    “见过爹。”江楼月起身行了一礼。

    “你在这儿啊,我正好有事找你相谈。”江渝安道。

    江楼月问,“何事?”

    江渝安坐下,把一份信推到江楼月面前,说,“你还记得你汪简叔叔吗?”

    “嗯,有点印象。”江楼月记得他是爹的故交,小时他挨揍时,他还帮他说过话,“怎么了?”

    “你汪简叔叔现在,在晋阳县任县令一职,昨天他来信,说晋阳近月频繁发生诡异命案,找不到凶手,怀疑是妖孽作祟。”江渝安回。

    “爹是想要我去看看?”

    江渝安点头,“宗里事宜繁多,我一时抽不开身。”

    “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启程去看看。”江楼月拿过桌上的信道,然后起身欲回房好收拾东西。

    “楼月,量力而行,打不过记得回来叫人。”溪蛉蜻扭头对江楼月叮嘱。

    江楼月笑道,“好,我有分寸。”

    说完便继续往回走。

    见他走远了,溪蛉蜻又扭头看向江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