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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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觅!”初慕一上前就破口大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撇下自己的未婚夫婿,跑这儿来勾人别的男人!”

    “初慕一,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江楼月当即冲她反驳到。

    初慕一不服气道,“我难听?我看是你们做的太难看!不知羞耻!”

    “行了!”江楼月怒言,“初慕一,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云觅不行!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云觅云觅,你就知道云觅,你迟早有一天要死她手里!”初慕一看向他身边默不作声的云觅,每次都是这样,仗着有人护着,就在那装无辜装可怜,明明自己气的要死还故作镇定无所谓的样子!

    初慕一越看越气,忽然拔出了把匕首,斥道,“我要扒开你的心肠,看看你心里到底装的是谁!”

    说着,她便朝云觅刺去。

    “糖糖!”

    江楼月忙搂过她的肩,一转避开了初慕一的匕首,可他的肩却被狠狠的划上了一刀。

    “初慕一!你疯了?”江楼月怒气冲冲。

    初慕一看着他受伤的手臂,言,“我都是为了你好……”

    说着,她转身朝外跑了。

    “这个初慕一……”江楼月无语。

    云觅担心的问,“你怎么样了?”

    “啊?没事儿。”江楼月对云觅笑道。

    可云觅还是不放心,非把他带到了苏浅浅那看。

    “前辈,他没事吧?”云觅担忧的问着。

    苏浅浅笑道,“放心吧,一点皮外伤,上点药就好了。”

    “我就说我没事嘛。”

    离开苏浅浅家后,江楼月笑逐颜开的说着。

    “你还笑?”云觅无语道。

    “我开心嘛。”

    “开心什么?”

    开心,你在担心我啊。

    江楼月美滋滋的想到。

    “江楼月。”云觅叫到。

    江楼月照旧回,“我在。”

    “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了,那种攻击我完全可以躲开。”云觅认真对他说到。

    其实江楼月自己也明白,可是每到那个时候,他总是来不及思考,总是下意识的去替她挡,这世间有三件事他无法控制,爱她,想她,为她挡伤。

    那仿佛成了一种本能一般,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改变的习惯……

    “好吧,我尽量。”江楼月明知改变不了,但还是顺着她。

    初慕一看着刀刃上的血,想,江楼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等那些半妖除了你就能回到大庸了,就能回到我的身边了,我绝不能看着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下去……

    夜里,云觅坐在石上仰头看着月亮。

    蛮荒最好看的,也就是月亮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遮挡的,因此这里的月亮又大又圆。

    “糖糖!”江楼月蹦跶到她身边,笑问,“你在干嘛?赏月吗?”

    “嗯。”云觅点头。

    江楼月坐在了她身边,单手撑着膝盖,歪头看着她。

    云觅有些紧张,不自然的问,“你干嘛……干嘛看着我?”

    “我没有看你啊,我在赏月。”江楼月笑嘻嘻道。

    云觅指着前方,道,“月亮在那边,你看我这儿,看个什么。”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有点斜视,你看似我在看你,实则我是在看月,一轮皎洁干净的明月。”江楼月笑言。

    耍嘴皮子,云觅自知说不过他。

    “江楼月。”云觅低垂了目光。

    “我在。”江楼月含情脉脉的应着她。

    云觅看向他认真道,“我要走了。”

    江楼月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解着急地问,“为什么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初慕一?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说话就那样,骂我的时候比这个还要狠。”

    “不是因为她。”云觅从地上站了起来,晚风吹拂着她的青丝。

    江楼月也起身,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走?你不是说要留在这里的吗?要住在这里的吗?”

    “我挺喜欢这里的,可是……”云觅低头,言,“我终究放不下云氏,放不下阿深,放不下我应该承担的那些责任。”

    “江楼月。”云觅抬头再次看向他,道,“有些事我终归要去面对,去解决。”

    “所以,你要回武陵?”江楼月问。

    云觅点了一下头。

    “可是你逃婚,你那母亲,不会放过你的。”江楼月担忧的说到。

    云觅无所谓的说,“我知道,但她终归是我母亲,再怎么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可是糖糖,我……”江楼月欲言又止,他好想说,我不想你走,我想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可是他又想,自己凭什么留她?给什么理由去留她?以什么身份来留她?

    云觅虽喜静,但却不是据于一区的囚中鸟,她有自己的海阔天空,有自己的远大抱负。

    如果自己非要把她留在朝不保夕之地,跟囚禁又有何区别?

    而且自己已经是身败名裂,难道还要搭上她的前程吗?这也不是他一开始的初衷……

    “好吧。”江楼月低头落寞的说了句,又问,“你什么时候打算离开?”

    “明日。”

    这么快……

    江楼月闷闷的回了声,“嗯。”

    次日,云觅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除了江楼月,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走的消息。

    因为她知道那些人重情重义,因为她不喜欢分别的场景。

    她更喜欢这样,静静的来静静的走。

    云觅走出了房门,还没走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她低头笑了笑,说,“江楼月,来了,就送送我吧。”

    江楼月慢慢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然后静静的走在她的身边。

    “云觅,以后,你还会来吗?”江楼月试探的问了句。

    云觅像是保证一般,言,“会的。”

    江楼月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会的,他们还会再见面的,不论多久,只要还能再见面,对于他而言,就够了。

    “我到了。”云觅言。

    江楼月停下了脚步。

    云觅走出了禁制。

    “糖糖!”

    一直沉默的江楼月,又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

    云觅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江楼月迈出了一步,却又收了回去。

    末了,他对云觅道,“云觅,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江湖道远,一路保重。”

    “你也是,江楼月。”云觅笑了一笑。

    二人抱拳向对方缓缓一同鞠了一躬。

    他们彼此沉默的看了对方一会儿,最后不约而同的转身,朝着两个方向慢慢走去。

    没有谁的脚步是轻松的,每一步都是那般不舍那般沉重。

    可是云觅她明白,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云氏的责任,更是因为她要为江楼月谋出一条的道路,她要去改变世人对半妖的看法,让他们不用再东躲西藏,不用再被千夫所指,也许这条路会很远很艰难,但她会走下去。

    以另一种方式,陪着江楼月走下去……

    江楼月呆呆的坐在石头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唉……”苏浅浅走来,无奈道,“你说你,那么舍不得人家,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她走,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江楼月苦笑而不语。

    他想起了曾经,前世时,他身处于地狱,地狱又黑又脏,他好害怕好孤独,后来他就遇到了那么干净的冷望舒,可是冷望舒却永远那副不可触及的样子,于是他就拼命想要把她拉下来陪自己。

    现在他又仿佛回到了当初一般,又重新入了那肮脏寒冷的地狱,可是现在他不要她再入地狱了。

    她是纯洁的白,白若沾了黑,是会消失的。

    地狱太脏,他自己待着就好了,他要她就站在那纤尘不染的高台,这样至少在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还可以仰望她。

    人这一生啊,就怕没有信仰,没有信仰的人生是浑噩的,云觅的信仰是云氏是苍生,而他的信仰便是她,只要她好好的,干干净净的,他这一生就不会浑噩,就算值得。

    “你为什么不跟她走呢?”苏浅浅问。

    江楼月摇了摇头,说,“会连累她的。”

    他叹了声气,笑言,“糖糖的心很大,大的能装下了整个人间,我就不极她,我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装下糖糖一个人。”

    所以我又怎能跟着她,成为她的累赘去连累她?

    “你要的东西。”初慕一把带血的刀刃,交给了北月顾衡。

    北月顾衡接过,言,“多谢。”

    “希望少掌门能够信守诺言。”初慕一提醒道。

    北月顾衡回,“自然。”

    初慕一转身而去,北月顾衡看着手中的匕首,若有所思。

    他又生了那么丝犹豫,想起往日那些事,他之所以这么厌恶江楼月,云觅是一方面的原因,其实他也明白还有另一部分原因,那就是江楼月活成了他想要活的样子,他也曾向往那样恣意潇洒的生活,说到底他是羡慕了嫉妒了,难道真的要因为自己的嫉妒,而要了江楼月的命吗?终究还是不忍了起来……

    后来,他听说云觅回了武陵,便马不停蹄的前去看她。

    “云觅。”北月顾衡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她,激动的说,“你终于回来了!”

    “少掌门。”云觅推开他,言,“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