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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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你是我从十岁起就想娶回家的人。

    不是因为你受的伤,只是因为我特别喜欢你。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子,可你说长大了要嫁给我的时候,我真的特别开心。

    我每一天都在想,你要穿成什么样子嫁给我。

    我们结婚以后住在哪里?

    你看我在连你的性别、家住在哪、长大后长的好不好看都不知道就想要娶你,有怎么会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你却因为你生病了就离开你。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看月亮天文望远镜和又关月球的科学文献你都愿意去相信《天呎》里面说的修月人存在,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的病可以治好呢?

    你信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胡畔拿着这封信进了秦也的病房时,秦也正背对着门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正出神。

    胡畔伸手在门框上敲了三下,“秦教授,看什么呢?”

    秦也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愣了三秒才慢吞吞的转过头来看向胡畔。

    她神色发木的看着胡畔,紧接着又猛地把头扭了过去,想看有不敢看似的,声音有点发抖道,“你怎么来了?”

    胡畔叹了口气,“想你了呗!”

    说着走到床边上坐下,看了眼一直背对着她坐的秦也,“你准备这样坐到什么时候啊?”

    秦也悄悄的瞄了她一眼,没出声。

    屋子有点热,胡畔把羽绒服拉链拉开,脱下来翻过来叠上抱在怀里,“我都不怪你,你害怕什么?”她心里面攒了一大堆的事又接着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啊,这都小事。谁心里还没点……”

    她的话一下子被打断了,不是因为秦也说话,是她突然回头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全是看不到头的悲凉,像是人心底坚不可摧的信仰被突然打破了,灵魂无所适从无处可依的恐慌。

    秦也她侧着脸不去看胡畔,她颤声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差点亲手杀了你………你现在又来找我,我很开心,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一次可以,你可以说是我没认出来你,但是第二次呢?”

    那张脸孔上是近乎于绝望的隐忍克制,写满了锥心刺骨的恐惧和压抑。

    胡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她看着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全都觉得不合适又尽数咽了回去。

    秦也把头转过去继续看着窗外,“你走吧。”她说,“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来看我了。”

    她的话像是一声叹息一样,稍微不注意听就像一缕烟似的散开了。

    胡畔没办法了,只能起身出去,临走时她把信放在了床上,轻声道,“这是王逆厘给你写的信,看一眼吧。”

    她起身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手握在把手上迟迟不按下去,她猛地把头转过来道,“对不起。”

    秦也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胡畔把头别到一边去,手盖在脸上过了一会眼眶微红的看着她,“说句对不起有这么难吗?”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散去心中郁结,却怎么也散不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间闹了矛盾,你打了我,你说声对不起我说声没关系,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她越说越委屈,差点咧着嘴哭出来,“我一个挨打的都没说什么,你一个打人的你还有理了!”

    越说越生气直接坐在地上哭出声了。

    秦也现在脑子慢动作也慢,胡畔在地上坐的屁股都凉了,她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过去,站在胡畔身前小声道,“对不起。”

    胡畔生了气把嘴别到一边去不搭理她。

    秦也费力的蹲下身去,手软绵绵的摸着她的脑袋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胡畔抽抽搭搭的蹭了蹭眼角的泪花子,摸了摸多出围脖的一小节脖子道,“你给我勒的可疼了,现在还疼呢。”

    秦也面露愧色,一脸的不知所措,“那…那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想不出能带着胡畔怎么样把这欠下的债给抵了,最后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像个小孩的魂硬塞在一个大人的身体里,坐在一边手足无措无措的看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胡畔。

    胡畔嘟嘟囔囔道,“你,你好了之后请我吃火锅,我就原谅你。”

    秦也刚想要开口应下,长了长嘴又闭上,半天没出声。

    胡畔瞄了一眼她的神色,吸了吸鼻子,“你这是打完人连吃吃火锅都不愿意了。”胡畔哭的更厉害了。

    “愿意,愿意,愿意,我愿意的,你别哭了。我陪你去还不行吗?”

    秦也叹了口气,“我答应你,我一定快点好,好了请你去吃火锅。”

    胡畔讹了一顿免费火锅,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好像死了亲爹一样的从病房里出来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王逆厘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胡畔脸上没擦净的眼泪。

    他皱眉想了想,原来小也心这么软啊,他转了转眼睛,记在心里头了。

    胡畔被王逆厘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却说不出哪不对来,冲着他道,“你在哪杵着干嘛?还不快走。”

    王逆厘甚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胡畔心里更发毛了。

    王逆厘眼睛像是装了扫描仪一样从头到尾的把湖畔扫了个遍。

    胡畔倒是没觉得有一种被人扒光了的错觉就是觉得有种脑子里的弯弯绕一下被人打到公屏上的感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

    刚走到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就有一辆车停下来。

    车窗降下来,是一张小麦色的年轻人的脸,年轻人眉目生的十分俊朗,单眼皮深眼窝,细长挺直的鼻子,薄薄是嘴唇,窄而小的脸。

    是李弜。

    他趴在车窗上冲两人打招呼,“畔畔,王博士,你们俩上哪去啊?”

    胡畔冲王逆厘使了个眼色,往一边歪了歪嘴角,示意他上一边站着去。

    可惜了王逆厘向来看不明白这种暗示。

    直接问道,“我是应该站远点吗?”

    胡畔,“……你直接死远点其实更到位…”

    王逆厘抿了抿嘴,意味深长的冲李弜道,“我先走了,注意安全。”

    胡畔,“………”

    李弜看了眼胡畔,笑道,“你去哪?我送你吧。”

    胡畔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这…你往哪边走啊?我也不知道顺不顺路。”

    “我往漓……”

    胡畔利索的打开车门跳上了副驾驶,“走吧,顺路。”

    李弜被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震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缓了一会,自言自语似的把没说完的话补完,“往漓江路走。”

    一路上胡畔都没怎么说话,李弜觉得她有点过分安静了,赶上个绿灯停下来看了她一眼,搭话道,“你今天去看秦教授了,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才几天啊,又不是进了什么灵光宝地一下子就能变好,医生说她人格分裂的病症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她现在经常出现幻觉。她的问题就在于明明知道是幻觉还老是同幻觉讲话。”胡畔说着没忍住叹了口气。

    红灯亮了,车开了出去。

    李弜开口道,“既然知道是幻觉为什么还要和他说话啊?”

    胡畔努了努嘴,“太孤独了呗。”

    李弜打了下方向盘,低声嘟囔道,“我自己值夜班蹲点的时候也挺孤独的。”

    胡畔头疼的厉害,拆下扎着马尾的皮筋,拿手抓了两下,抓散了写,从兜里掏出个木梳来梳头,一边梳一边道,“我之前和她还不是太熟的时候,就听说她为了做一个实验,自己一个人待在在地下室守着仪器住了半个月没出去。”

    李弜皱着眉道,“她那是干什么啊?”

    胡畔把化妆镜掰下来对着左右照了照,“忘了,反正又是一大串专业名词,我有一阵一直想从她身上抽管血去跟关在笼子里的黑猩猩比对一下的,可是一直没成功。我跟她住在一块三年了,到现在都摸不清她每天晚上几点睡,睡在哪?”她说着话起劲了,“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做uPAR-CART细胞注射了”

    李弜呲了呲牙道,“你们这群科学家真厉害啊。”

    胡畔把手一摆,“可别,我就是一学生,咱们俩专业不一样,隔行如隔山,听着厉害而已。”她说着又停下来笑了一下,“不过你要是真觉得我是科学家也可以这么叫我。”

    李弜失笑片刻,“你跟我爷爷应该能聊到一块去,他就不让别人管他叫科学家,叫专家也不行,谁要敢叫他准得跟人红脸。”

    “爷爷是干什么的?”

    “搞生物的呗,一天到晚对着那几个大猩猩跟小耗子比对俩孙子还有耐心。”

    胡畔瞥了他一眼,“你们家是两个孩子啊?”

    “嗯,11年开的政策年底就落地了,今年正好九岁了。”遇上下班高峰期,堵了车,李弜减速慢慢开着车。

    胡畔不知道想着什么了,她靠着副驾驶的脑袋昏昏沉沉梦呓似的道,“九岁……真小啊,我小的时候盼着长大,现在又嫌长大了太累了。”

    李弜偏头看了她一眼,胡畔垂着头,披散着头发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