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正面交锋(二)

    微亮的灯光直射在陌凉薇精致而不失素雅的面容上，深棕色的眼眸丝毫没有可惧之气。薛思媛双目紧锁住面前这个对于自己警醒的话语，不以为意的女人，轻薄的红唇间随着说话的开口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陌凉薇，顾寒城是什么样的身份，又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你多少了解一点，其他的我不多说，单单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他所承担的后果远比你想象中严重得多。”冷凛的精光在薛思媛漆黑的双眸中泛起，散落在双肩的雾白桐秀发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衬托得更加冷艳欲人。

    同薛思媛所说的一样，陌凉薇天生聪颖，薛思媛从在咖啡厅起就似乎一直在暗示着她什么，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现在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顾寒城难道还有其他的身份？

    “薛小姐这么着急想让我和顾寒城划清界限，看来是已经很充分的知道内情了。”

    轻巧地歪动了一下头，陌凉薇的语气不冷不热，眼底却泛着不容小觑的冷凛。

    “我知不知道内情好像都不关陌小姐的事吧？”薛思媛脸上自带冷艳的气场，全然不在乎眼前字字紧逼的女人，随手端起茶桌上的墨绿色的普洱茶放在唇边小抿一口，缓缓开口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到时候害人终害己，离顾寒城远点就行。”

    “薛思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喜欢的是顾寒城吧？”对上薛思媛一脸错愕的神情，陌凉薇皎洁的目光流露出肯定的气息。

    “你说你和顾寒城有我远不可及的关系，倘若真的和你说的那样，你真是顾霆远认定的儿媳，那么你就自然不会被临时悔婚并且顾霆远也未曾出面袒护过你。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顾寒城其他的身份就连薛小姐也只是比我略知一二，而我若和顾寒城在一起，其中的利弊很有可能也会牵扯上丁氏，我说的对吧，薛小姐。”

    “看来我还是小考陌小姐了。”

    仿佛无形中有两种不同的炁体源流在相互逼近，陌凉薇细弯的眉头淡然地不禁上挑，转而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顾寒城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秘密，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感谢你能这么竭力地向我暗示。最后我想告诉薛小姐的是，我陌凉薇喜欢谁向来都不关注背景，而薛小姐想告诉我的，我自然已经领会到了几分，至于我会怎么做又该怎么做，抱歉，那是我的事。”

    交叠在一起的双腿被释放开来，陌凉薇从容不迫地站起身，冲着坐在对面的人，嘴角扬起一抹韵味十足的微笑。

    看着陌凉薇走出茶馆的高挑背影，薛思媛如同吃了闭门羹似的一时语塞。

    ……

    (顾宅)

    “人查得怎么样了？”

    偌大的微暗灯光的客厅内，顾霆远一身卡其色的中山装侃然正色地坐在黑色的逍遥椅上，层层皱纹的双目静默地轻闭着，粗糙皲裂地双手自然地放置在椅上两旁的扶手上，说话的同时右手食指时不时上下伸动。

    “老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把这几日顾总的行踪详细调查出来了。根据派出去的手下调查道，顾总最近除了和薛小姐有少量来往，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一个叫陌凉薇的女人在一起。”

    老者一旁身穿纯黑色制服的黑衣人挺直了身体，卑恭毕敬地面向顾霆远站立着。

    “查到她的背景了吗？”椅子上六十多岁却威风堂堂的七旬老者仍旧闭目仰神，纵横累累的老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查到了，陌凉薇，陌氏集团董事长陌厉程的独生女，22岁，家族企业位列世界前一百强。”

    “嗯，然后呢？”听到一百强内后，顾霆远原本向上伸动的食指停顿了下。同薛思媛一个级别。他暗自想道转而又恢复刚才的模样。

    身穿黑色制服的黑衣手下突然面露难色，恭敬地低垂着头，疑惑的声音从他包裹得掩饰的脖颈间发出：“我们手下的的调查了很久，发现这个叫陌凉薇的女人似乎有点不寻常，经过十几天的调查，我们发现，她和轩王似乎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随着他话语刚落，顾霆远微闭的双眸下一刻迅速睁开。接过黑衣男人手中递过来的几张照片，从照片的角度来看，这些照片都是在对方极其警惕下好不容易抓拍到的，偷拍者必须有极高的隐藏术。

    “轩王？她怎么会认识轩王？”顾霆远褐色的瞳眸中难得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属下也不知道，我们只抓拍到她似乎每天早上4点就会出门一次，穿着正常，只是有几次回来时，她都会时不时看一下手。我们尝试过调查更多，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有另一个精通电脑技术的人在背后阻碍我们的精微系统。”

    “你是说，咱们顾家的精微系统被人内部操控过？”

    褐色瞳眸深不见底，顾霆远浑身自然散发出威严可畏地气势。

    大概三十出头的黑衣男子卑恭毕敬地站直着身躯，浑身上下全是黑色武装，只有一双被驯服很久的坚毅双眸裸露在黑色的面罩外。

    “是的老爷，当我们试图启动精微系统硬盘究研时，程序启动到一半就被另一个电脑网流给强制暂停，我们不得不立刻退出界面防止系统磁盘泄露。”

    顾霆远镇静自若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自然地背过在身后，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他对顾家的精微系统再熟悉不过，这个精微系统是他一手创建的，说是一个电脑端，其实是可以通过人体进行远程监控和操纵，只需要将人的最基本个人信息输入其中，就可以对那个人本人进行无休止的监视，除非直接进入电脑终极内部顶端，否则监视将是无期。

    而这个精微系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启动前需要融合同顾霆远相同的血脉源流。陷入了沉思的顾霆远早已经猜出了阻碍者是谁。

    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陌凉薇啊。顾霆远褐色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深沉，浑然如一潭化不开的死水般沉寂。

    ……

    从咖啡店忙碌完最后一个下午后，陌凉薇回到家里，静默地坐在沙发上，她很庆幸下午顾寒城和祁琛没有来继续打扰她的工作，虽然法国大叔不介意什么，但倘若真的又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寒城，顾寒城这个人有太多疑点让她不得不好好正视一下自己的思维。天色渐暗后的客厅内漆黑一片，薛思媛话里有话的暗示叨扰得她心绪不宁。

    顾寒城除了是‘维灵’总裁，其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薛思媛会暗示她如果和顾寒城在一起，他会收到严重的代价？

    种种疑惑在陌凉薇脑子里犹如点燃的火焰般越发汹涌。

    从卧室出来的许秀芝摸索着走近客厅，在看到落地窗外微微透射过来的灯光照印出沙发上坐立的人影时，不由地吓了一跳。

    “小薇啊你怎么坐那不吭声啊，也不开灯的。”随着客厅内灯光的开关被按下，许秀芝缓缓走近陌凉薇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了？”慈祥地将陌凉薇肆意的鬓发撩到耳后，许秀芝脸上溢满了关切。

    对上许秀芝关切的目光，陌凉薇细弯的柳叶眉夹杂了一丝认真的情绪。

    “奶奶，你对顾寒城这个人的了解，有多少？”

    ……

    深夜九点半，顾寒城和程特助被顾霆远直接叫到了顾宅。

    “爷爷。”顾霆远一身偏黑色西装，挺拔的身躯站得笔直，黑金色的眼眸深沉忧郁。

    “爷爷好。”看着长着一张孩子气的脸的程特助，顾霆远露出一个慈祥地笑容。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转而看向顾霆远冷若冰霜的眼眸不禁变得冷凛。

    男人高挺的鼻梁如山峰般俊逸，面色冰冷：“知道。”

    顾霆远指的，当然是顾寒城私自动为了陌凉薇动用精微系统一事。

    “你对那丫头动了情？”

    “嗯。”

    缓缓坐在客厅内的真皮沙发上，顾霆远冷凛的语气中散发不威严十足的气息，纵然有千丝白发，却仍旧掩盖不住他浑然的老当益壮和不容小觑的威风凛凛。

    似乎是料到顾霆远会问这般，顾霆远几乎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看着顾寒城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坚毅的精光，顾霆远沉闷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间发出：“你对那丫头了解多少？又知道多少？她喜欢你？”

    面前老者的三连问，让整个客厅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寂静和低沉。顾寒城仍旧垂眸不说话，其实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陌凉薇的为人，但让他之所以犹豫的是，顾霆远最后一个问题，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并不能确定陌凉薇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怎么，这会倒哑巴了？”一旁的程特助心惊胆战地垂眸听着顾霆远不怒自威的嗓音，这是他第一次见顾霆远用这样的语气同老板说话，尽管不太明白原因，但他依旧努力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又会引火上身。

    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顾寒城，顾霆远杵在古铜色的拐杖上笔直地坐在黑色沙发上。

    “你对那丫头动情我不管，为了她私自改动精微系统我也不管，我就问你一句，那陌凉薇和轩王有密切关系你可知道？”褐色的双眸禁盯着面前的一米八三的男人，顾霆远沉闷的语气中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