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本是同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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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官鸿的军队进城之前,已经有守城门的御卫军先一步赶到王宫里通传。

    待宇天政被押着来到大殿的时候,见到殿外有一班严阵以待的御卫军守在那里,走进大殿,殿里的点着不少的灯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在这一片的光亮之中,宇天钧在若干个宫人的簇拥下端坐在龙椅上。

    宇天钧高高在上的看着宇天政被上官鸿和几个铁甲兵押进来。

    宇天政被一身的铁链锁着,还拖着两个铁球,他无法走得快,只能一步一步地移着进来。虽然如此,但从他的身上看不到阶下之囚的狼狈,他依然是那么的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看不到所想看到的景象,宇天钧不禁的有些失望。不过,宇天政已经成了战败者被锁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他又不由得得意起来。

    宇天政望着龙座之上的宇天钧,慢慢地走到龙椅之下。上官鸿按住宇天政的肩膀想让他向自家的主子跪下,可是连吃奶的力都用上了还是不能动宇天政分毫。上官鸿还想让跟着一起进来的几个铁甲兵一涌而上,强迫宇天政跪下来,宇天政横眼扫了他一下,那凌厉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手也僵在那里动不了。

    宇天政动了动肩膀甩开上官鸿的手,抬眼看向宇天钧,沉声问:“三王兄,你为何要这样做?”

    “清君侧。”宇天钧正眼都不瞧宇天政一下,玩弄着拇指上的玉戒指慢慢地说:“父皇年纪大了,脑筋不是那么的清醒,身边又有用心险恶的低贱之人在媚君惑主,父皇难免会有做出错误决定的时候。身为儿子的本王,有责任去阻止父皇一错再错。”

    宇天政平静地看着宇天钧反问:“父皇何错之有,要三王兄如此劳师动众的来阻止?”

    “哼!”宇天钧的嘴角一撇,抬了抬眼皮扫了宇天政一眼,“将下贱宫婢纳进后宫是为一错,废血统纯正尊贵的王长子改立贱婢所出之子为太子,是一错再错。”

    宇天政轻轻一笑,说:“原来三王兄是冲我而来。为对付我一个人,而借用敌国之力在自己的国家里翻风起浪,三王兄此等的所作所为也不见得是对的。”

    或许是料想不到宇天政在身处劣境的情况下,还能笑着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宇天钧觉得非常的不痛快。他停住把玩玉戒指,站起身来指着宇天政大声说:“本王岂容你这贱婢之子来随意妄论?!本王所做的一切全是为国家为社稷着想,是为框扶王室正统。让下贱之人继承王位不但违祖宗家法,还会令王族至高无上的地位受损。自本王起事以来,一众大臣、各路藩王纷纷响应顺从,由此证明了只有由血统纯正的王子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才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

    此番大义凛然的话换来宇天政的一笑置之。他无视宇天钧那张摆出正义模样的脸,从容不迫地说:“口口声声是为王室着想,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生出事端罢了。”宇天政一脸痛惜地摇了摇头,“三王兄,你让北蛮人参与到我国的内政之中,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争夺政权,并以各种威逼诸位大臣、藩王向你屈服。此等举动不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而是引狼入室,给国家带来不必要的纷争和麻烦,更可能会令到大好的江山落到外人之手。”

    宇天钧垂下眼帘看着拇指上的玉戒指,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只要是能达到框扶王室正统的目的,本王不惜一切;再说,本王有本事让北蛮人出手相助,也自然有办法让掌控大局!”

    “三王兄,北蛮人狼子野心,向来觊觎我齐央的疆土。如今你跟北蛮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事成之后只怕大局便由不得你控制了。”宇天政轻叹了一声,“你我身上流的皆是宇氏王族的血,是有着同一个父亲的亲兄弟,你为何要借敌人之力来手足相残呢?”

    闻言,宇天钧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般仰首狂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止住笑声坐回龙椅上,以不屑的目光看想宇天政,说:“本王的亲兄弟只有同样是由皇后所出的王长子一个,你这种贱婢之子在本王的眼中连下等之臣都不是!有你这种低贱之人混在王室之中,可真是我宇氏王族的耻辱!”

    见自家的主子越发越激动,又有偏离了主题的迹象,一直在旁听着宇家兄弟对话的上官鸿赶紧站出来走上前在宇天钧的耳边提醒说:“三王爷,睿王向来诡计多端,他一再与您在此扯东扯西的,很有可能是另有所图才会故意拖延的。为免横生枝节,王爷您还是快些将他处置掉吧!”

    经上官鸿这么一提醒,宇天钧的怒气稍为平息了一点。他厌恶地把目光从宇天政的身上收回来,说:“今日,本王就要将父王多年来犯下的错纠正过来,洗掉耻辱,维护宇氏王族的尊严。”

    说罢,宇天钧高声一喊:“来人!把她带上殿来!”

    座下的一个御卫军应了一声走出大殿,过了片刻,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中年妇人回来了。

    那妇人一身素白囚衣,一头零乱的黑发披散下来,遮掉了大半的脸。

    看到那妇人被押进来,宇天政不由得喊了起来:“母妃!”

    这中年妇人正是宇天政的生母——惠嫔。听到了宇天政的喊声,她抬起头露出了脸来。那双跟宇天政一样的眼睛,在看到龙椅下被一身的铁链锁着的儿子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她没有做出激烈的举动,由着押送她的御卫军将她推到宇天政的对面,然后才看着宇天政轻声地说:“政儿,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说着话的时候,惠嫔的脸上没有惊慌的神色,有的只是愧疚之情。如此从容的她,即使是被当成囚犯那样被绑着,即使是容颜憔悴,她的一双眼睛依然象夜空中的星辰那样有光彩。

    宇天政看着母亲那憔悴的脸,问:“母妃,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惠嫔轻轻地一笑,说:“还能让我见到政儿,我很好。”

    宇天政还想说些什么,龙椅上的宇天钧却抚掌大笑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说:“果真是母子情深!”

    宇天钧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看向宇天政,又说:“本王与你好歹也是在宫里共同生活多年,本王也不忍心见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走上黄泉路。这样好了,本王就让你所在乎所喜欢的人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让你在路上有个伴吧!”他看了一眼惠嫔,“除了她,本王也会把那个杜姓贱婢给你送下去。本王如此宽待你,也是仁至义尽了。”

    宇天政的脸色一沉,转过头望向宇天钧说:“你要对付的是我,不是她们!此事与她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三王兄,你又何必牵连无辜?”

    宇天钧冷笑着说:“怎会与她们无关?她们与你关系密切,又和你一样的低贱,既然你都快要奔赴黄泉了,她们又岂能苟且活在世上?”

    宇天政一字一顿地说:“杜姑娘与我只是泛泛之交。”

    “不管那贱婢与你是什么关系,她都得死。”宇天钧扬了扬下巴,脸带得意之色,“她已经服下毒药,就算本王不杀她,再过几个时辰她也会毒发身亡。你放心,本王向来宅心仁厚,本王会让你在那贱婢毒发身亡之前再见她一面的。”

    说罢,宇天钧不再理会宇天政,阴下脸来做了个手势说:“送惠宫人上路!”

    话音刚落,座下伺候的一个太监马上捧出预先准备好的白绫,向另外几个宫人使了个眼色,一同向惠嫔走过去。

    眼看几个宫人就要走到惠嫔的面前,其中一个宫女伸出去的手甚至快要碰上惠嫔,忽然,几个宫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有看清眼前是什么状况就被什么撞了一下,纷纷弹到几步以外横七竖八地摔倒在地上。

    待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拖着一身铁链的宇天政竟然已经站到了惠嫔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眼中有着明显杀意宇天政扫视眼前的人一圈,沉下脸来厉声说:“惠嫔乃父皇的妃嫔,未有父皇的旨意,谁都不能动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