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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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夜苓这一走,以后大概是吃不到那么像稚儿厨艺的饭菜了。

    白弦依没有再说话。

    爸爸能对妈妈念念不忘将近二十年,却对夜苓转眼就忘。

    真是应了那句话,深情的人也最薄情。

    吃过晚饭,俞莲因为夜苓和夜茗的突然离开不适应,白弦依一直陪着她到深夜,俞莲才勉强睡过去。

    有些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弦依洗完澡出来打算睡觉,便接到了上次慈善晚宴导演的电话。

    “陈导,有事吗?”白弦依往床上一趟,声音有了些倦意。

    “我这几天有一个公益短片的拍摄活动,想问问有没有时间?”陈丰伟在语气客气。

    “不用,我已经宣布退出娱乐圈,就不会参加这样的活动录制。”白弦依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夜茗,正巧想参加这个短片录制,你觉得她怎么样?”陈丰伟又问。

    白弦依睡意清醒了几分,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陈导是想顺水推舟送自己一个人情。

    毕竟徐家和林家在帝都都是大家族,和自己拉拢关系对他没坏处。

    “行。”睡意袭来,白弦依挂了电话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个公益短片的拍摄,请来的都是一些一线的小花和小生,夜茗心情忐忑地坐在化妆室,任由化妆师在自己的脸上拍打着粉底。

    上次陈导夸了自己表现好,这次公益片拍摄她便主动提出了要来参加的请求,没想到陈导真的答应了。

    通过这次公益短片,她又能增加不少曝光率。

    化好了妆,夜茗走出化妆间,找了个角落,仔细地练习着待会要说的台词,面带笑容,无比专注。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在观察她的女人。

    “小姐,我们的消息出了点问题,白弦依没来,但是夜茗来了。”一边的私人助理和付晓云道。

    “夜茗是谁?”付晓云有了想走的心思。

    她那天看见那个和白稚儿极像的女人,心中悲痛,还故意叫人去查了她。

    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白稚儿,而是俞莲的主治医生夜苓,只不过是见自己长着一张和白稚儿相似的脸,在欺骗白弦依和俞莲罢了。

    想必直接肯定也被这个女人骗过去了,她今天特意来找白弦依,就是为了和她说清楚这件事情的,没想到白弦依根本没来这里。

    “夜茗就是那个女孩,是夜苓的女儿,之前也一直生活在徐家。”私人助理回答,还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认真练习的夜茗。

    付晓云嗤笑一声,突然就不想走了。

    “冒充就算了,还带着个拖油瓶,亏志杰还真的信了。”她越想越恼火,直接走了过去。

    她和陈导也算是旧识,所以见她过来,陈导不但没有阻拦,还和她打了招呼。

    “付小姐,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剧组了?”

    “我是来揭穿这个骗子的,仗着白弦依的名义到处录制节目,给自己增加热度,也不知道要点脸。”付晓云扫了眼不远处的夜茗,她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白。

    夜茗心里咯噔了一下,停下练习的动作,往这边看过来。

    “什么意思?”陈丰伟不悦道。

    他还想顺水推舟送白弦依一个人情,别到时候反而得罪了别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就是个骗子,她妈妈也是个骗子,欺骗了白弦依和志杰,现在弦依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付晓云冷嗤。

    她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的男人,叫一个骗子占了便宜,她还真是不甘心。

    夜茗已经走了过来,全剧组的人都目光嘲讽地看着她。

    她气坏了,这个时候只能红着眼看向付晓云。

    “你胡说,我和白弦依根本没关系。”她控诉道。

    没想到自己已经和别的公司签约了,也不再和白弦依联系,还是会被人这样说!

    “我有证据。”付晓云示意私人助理将那份厚厚的文件拿过来,给陈丰伟看。

    陈丰伟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时间看文件。

    不管夜茗是骗了白弦依,还是夜茗根本和白弦依没关系,他这个人情都是送错了。

    为了不得罪白弦依,还是别和夜茗再车上关系的好。

    “小茗啊,今天的录制不需要你了,你先回家吧。”陈丰伟道。

    夜茗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陈丰伟。

    “陈导,不管这件事情真相如何,也只是我的私事,为什么让我走?”

    “让你走就走,废话这么多。”陈丰伟不耐地看了夜茗一眼。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难道她想让自己承认他这么做都是讨好白弦依?

    夜茗脸色更白了,扔了手中的剧本,往外面走去,白弦依正巧进来,见夜茗一脸失落,又看见地上的剧本,还有一脸得意的付晓云,瞬间觉得大事不妙。

    “怎么了?”她关切问。

    夜茗冷笑一声,直接甩了白弦依的手,难怪陈导让自己走,原来是白弦依来了,他是想让白弦依顶替自己的位置吗?

    “我的事情,以后都跟你没关系。”说完,夜茗快速走了。

    白弦依转头就要追上去,她就是担心夜茗没有自己在会出事,刻意跑一趟来看看,没想到自己来晚了。

    “等一下。”付晓云急忙上来扯住了白弦依的手臂。

    “怎么了?”白弦依着急想去追夜茗,对付晓云有些不耐。

    “她和她妈妈骗了你,她妈妈叫夜苓,只是你妈妈长得像而已,你不要被她骗了。”付晓云急忙解释道。

    “这些我和爸爸都知道。”白弦依恼怒地甩开付晓云的手,没想到自己上次和夜苓配合让母亲不伤心,反而闹出这种事情来。

    “以后徐家的事情还请你不要插手了。”

    白弦依说完,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门口。

    付晓云怔怔地看着白弦依消失的背影,气得不轻,和她妈妈一样,真是个不识相的。

    白弦依追出去,夜茗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只能再给夜茗打电话,但依旧还是无法接通。

    白弦依没办法,这些事情只能以后找到机会,再和夜茗解释了。

    她回到车上,回了徐家。

    这个是才上午九点,俞莲刚刚起了床,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见白弦依进来,两行泪水就掉了下来。

    白弦依吓坏了。

    “妈,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哭了?”她急忙走上去,替俞莲擦掉眼泪。

    “这稚儿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我说一声,我这心里念得慌。”俞莲叹着气,哽咽道。

    “这......”白弦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心中难过。

    她怎么好告诉妈妈这么残忍的事实——其实生母早就已经去世了。

    “妈,她过段日子就会回来看你的,这段时间你病情好了,她总要出去工作对不对?”白弦依安慰道。

    “这几天啊,我总是做梦,梦见我们在乡下的日子,想回去看看。”俞莲点点头,呢喃道。

    白弦依先是怔了怔,随后一喜,“你能够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偶尔想起一些,不完整。”俞莲点头。

    “那我们明天就回家好不好,我们回乡下住一阵子,说不定能让你想起更多以前的事情呢。”白弦依笑弯了眼睛。

    “好。”俞莲点头。

    白弦依和徐志杰说了下,徐志杰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都焦头烂额的,还偶尔和林显杰打电话,见白弦依说要回乡下一阵子,倒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白弦依回到卧室的时候,心中闷的厉害,她总觉得爸爸最近有些不对劲,对自己也冷淡了很多。

    但现在妈妈病情眼看着要好起来,白弦依也没心思想许多,晚上收拾了一下,又联系燕管家为自己准备了几个护工和保镖,带上俞莲需要服用的药物,次日一早就出发了。

    帝都到老家很远,要先上飞机去C城,才能坐车回家,一路上颠簸,白弦依生怕俞莲累着,全程都仔细照顾着,好在俞莲不晕车也不晕机,到达乡下的房子时,状态也还算好。

    母女俩休息了一天,次日白弦依就打算带着俞莲出去逛逛。

    只是还没出门,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就跑了进来,母女俩站住,看清楚了来人,是白杜兰。

    白杜兰的左手臂算是彻底废了,现在只能挂在身上,看着便没有任何力量。

    不过一年不见,白杜兰像是老了十岁,只是身上看那股子泼辣的气息还是一点没变。

    俞莲没能认出白杜兰来。

    “小依,这是谁啊?”她防备地看着白杜兰,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个好人。

    “就是个村里的泼妇。”白弦依扫了白杜兰一眼,没有和俞莲说白杜兰是生母的妹妹。

    “你来做什么。”白弦依扶着俞莲进屋,让她先坐下,白杜兰自己跟着走了进去。

    “小姨是来道歉的。”白杜兰歉疚地看着白弦依。

    白弦依点点头,“我和妈妈都不会原谅你,你走吧。”

    她当初给钟家捐钱,也不过是因为看着他们一家人可怜,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可以不计前嫌。

    她不是圣人,对前世钟家人对自己做的一切都记得清楚。

    “我不走,现在我女儿出狱了,这么多天也没来看过我,丈夫也指望不上了,你是我的外甥女,就应该管我。”白杜兰心一横,直接把话挑明了。

    反正以前白弦依和俞莲最怕她撒泼耍赖,就算现变有钱了又能怎么样,两人是血亲,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我管你?”白弦依冷笑出声。

    “白杜兰,我当初去你家借钱,你让我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七个小时,要不是妈妈来接我回去,我就被冻死了。”

    她冷声道。

    往事一桩桩,都是钻心蚀骨的屈辱和痛,她向来记仇,怎么可能放下。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帮我了?”白杜兰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白弦依怒目而视。

    “没错,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白弦依没有否认。

    “你倒是能耐了,要是我死去的姐姐白稚儿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白杜兰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白弦依蹙眉,知道她要撒泼了,正要叫保镖进来将白杜兰赶出去,俞莲却先她一步,跑到白杜兰面前,给了她一巴掌。

    “你闭嘴,稚儿没死,前几天还和我在一起,你再诅咒她我打死你!”俞莲情绪激动,又给了白杜兰一巴掌。

    白杜兰看见站在门口的保镖,不敢还手,却看着俞莲笑起来。

    “白稚儿就是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