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9章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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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中生起涛天巨浪,“华山陈恒之”,“先天真人”,频频被人提起,经过有心人的科普,现在哪怕是贩夫走卒都知道,当年武当张真人就是先天真人,华山出了一个陈真人,等等。

    天下各地随处可见的是,现下人们见面第一句话问的不是“你吃了么”,而是“你知道华山派的陈真人吗”,由此可见一斑。

    外界的纷纷扰扰,没有影响到华山修建上山直道的工程,也没有影响陈恒之的清修。

    那日,在令狐冲抛出了诱饵之后,大部分势力首领心动了,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

    再加上华山派撒下大把银子之后,数千名工匠、民夫开动了,经过近三个月的赶工,一条盘旋而起的直道从华山脚下,直通山腰处,顺带将华山派驻地修缮扩建一新。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月,进入了冬季。

    华山之上,花无草黄,枝枯叶落,北风吹雪,天地皆白,寒风呼啸,雪花满天,狂风吹北雪,地面一片白。

    一身月色薄衫的陈恒之负手屹立在山巅,看着这苍茫大地,悠悠的说道:“我是应该叫你令狐师弟,还是应该称呼你一声令狐大人?”

    “大师兄,师弟这一生都是华山弟子,师父的养育之恩,永不敢忘。”

    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令狐冲手里摩挲着锦衣卫百户的令牌,脸色肃然。

    陈恒之不置可否,质问道:“你告诉我,要是有一天,天子下旨让你对付华山,你又该怎么办?是帮助官兵剿灭华山,还是劝说天子?”

    令狐冲一愣,结结巴巴道:“这…不会的,天子英明神武、刚毅果决,又怎么会对华山动手,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

    陈恒之看着他的表情,失望的摇摇头道:“你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华山弟子,你的心里只有忠君爱国,没有师长兄弟,对不对?”

    “师兄,我……”

    令狐冲张了张嘴,慑于陈恒之审视的眼神,狡辩的话刚到喉咙,又咽了下去。

    “算了,你下山去吧!”

    陈恒之闭上双眼,痛苦的挥手道:“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念在多年师兄弟的情份上,师兄不为难你,盼只盼着,你以后也不要为难我华山弟子。”

    自从晋升先天境界之后,陈恒之仿佛开启了周身360°无死角视线,一丈范围内,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也就是从那时起,陈恒之发现了令狐冲的可疑之处,经过一番搜查,在他房间内找到了锦衣卫的令牌和往来信件。

    于是,陈恒之就把令狐冲叫到了偏僻的地方,将他的令牌信件甩给他。

    华山派弟子中有间谍,陈恒之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这个人居然是令狐冲。

    不过,转念一想原著中令狐冲的所作所为,好像…大概…也许能说的通。

    原著中,令狐冲是个孤儿,身世不明,岳不群夫妇将其收为徒弟,并且把他作为华山派的栋梁和掌门接班人来培养,传其武功,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然而,他又是怎回报华山派的?

    原著剧情开始之前,屡屡挑衅青城派,节外生枝,害得师父岳不群书信向余沧海致歉。

    结交田伯光败坏华山派名誉,令外人认为华山派管教无方,岳不群威名扫地。

    发现了思过崖上石壁的五岳剑法,被风清扬传授剑法,也隐瞒不报,不向岳不群说明。

    结交魔教中人向问天,营救任我行。

    五霸岗聚集邪魔外道,攻上少林寺。

    令岳不群陷入尴尬的境遇,不得不将他驱逐出华山派以求自保。

    酗酒成***荡不羁,只凭意气用事。

    陈恒之前世看《笑傲》一书时,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岳不群再没有管教好,也不可能教出一个这样的混蛋。

    现在得知了他是朝廷锦衣卫间谍的身份之后,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痛,双目泛红,弱弱的说道:“大师兄…”

    后面的话,他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令狐冲是九岁的时候上华山,在此之前,他出生于一个锦衣卫家庭,父亲、祖父、曾祖都是锦衣卫小旗,属于最低的那一等。

    令狐冲三岁那年,高层传来消息,说要选拔童子,令狐冲的父亲就使了银子,找了关系,将他送了过去。

    随后的一些年中,令狐冲在锦衣卫秘密营地中进行了系列的学习,因为表现良好,他被选为执行任务——打入华山派。

    进入华山学艺这么多年,他一日不敢或忘自己的任务,也不敢背叛锦衣卫。

    表面上装作风流浪子性格,暗地里将华山派卖了个底朝天,令狐冲也因此立下大功,而被上司提升为百户。

    说实话,令狐冲对华山派的师父师娘、师兄师弟们是有感情的,但是,再深的感情也抵不住现实,他的父母家人,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锦衣卫手中,他不敢轻举妄动。

    回忆过往,令狐冲叹息一声,对陈恒之拱拱手,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过身准备下山。

    这时,一名身穿锦衣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看着陈恒之那不善的眼神以及微抬起的手,连忙高声说道:“真人且慢动手,敝人来自京师,向真人问安。”

    那人说着,长揖作礼,神态恭敬,只是声音尖锐,不似人声。

    陈恒之散去手中真气,说道:“我还道你要躲藏到几时,原来你自己先忍不住了。”

    那人上前两步,来到近前,打量着陈恒之,但见唇红齿白,身材修长,时至冬日却只着一件薄衫,气势如神似魔,又有如谪仙下凡,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肃然起敬,恭恭敬敬的说道:“敝人东厂掌班冯保强,拜见真人。”

    浑然不似东厂的官员,反倒像是后学末进见了师长般乖巧。

    陈恒之闻言,心中一动,挥挥手让令狐冲先下去,微微一笑,随意的问道:“前有一个锦衣卫的密探,后又来了阁下这位东厂的掌班,我华山派真是蓬荜生辉,阁下不远千里来到华山,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