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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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羽经过小玉事件之后,心里留下了不少的阴影面积。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对客栈产生了畏惧与敌意的心理,对身材宽胖的姑娘更是避如蛇蝎;而从不打女人的这一原则也发生了改变。

    一切将视情况而定,取代了之前的“从不打女人”的规矩。

    而眼前最能明显感觉到的变化则是,南宫羽现在既不吵着要单独给李芍找一辆马车了,也不发表各种牢骚了,反而变得十分安静,话也少了许多。

    于是,李芍便就这样坐了一路。

    三人经过几天的策马奔腾,终于在某一阳光晴朗的日子回到了苏府。

    苏九龄和南宫羽已经下马,身后的李芍还是一副笨拙的模样,整个身体悬挂在白兔身上,要下不下的,看着实在别扭。

    红药实在看不过,便好心上前搀扶了一把,李芍也出于礼貌,并且心怀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而,当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帮助他的那人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他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左手,还有他的右肩,上面空无一物,然而,他却真实的感受到有东西正在他的身体上,从右肩延伸到后背,再到他的左臂。

    李芍当场被吓的惊叫连连,整个人也从马上跌落下来。

    红药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甚感无奈。

    她明明是好心帮忙,却不小心变成了坏事。

    苏九龄和南宫羽回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李芍,南宫羽嫌弃道:“你又鬼叫什么?”

    南宫羽有点心烦,与他同骑一匹马,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去,又遭受了多少人嫌弃的眼光,以及背后的指指点点,想他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再正常不过的男子汉,竟然被人当成有龙阳之癖的人,这让南宫羽实在难以接受。

    所以,此时他的心里正有一点无处发泄的小火呢,他刚想进府好好休息休息,忘掉这几天发生的不愉快,谁知道,李芍这夯货又开始嚎叫起来,南宫羽的心情只能糟上加糟。

    不知被人怀疑男性尊严的南宫羽,此时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前给苏九龄造成的麻烦?

    李芍的额头上冷汗直流,他语无伦次道:“刚,刚刚这里有什么东西碰到我了,就像是一只手摸,摸住了我的胳膊,还有我的肩膀,还有后背。”

    回到苏府的南宫羽仿佛突然之间变得高大起来,他不耐烦道:“别说什么傻话了!”说罢,便率先进府了。

    奔波在外半个月,几乎没怎么好好洗一次澡,待会儿一定要让李叔多烧点水,一次性给它洗个够。南宫羽边走边心道。

    苏九龄暗笑,刚才许是红药想帮忙把挂在马上的李芍给弄下来,没想到却好心办坏事了,他道:“李公子莫怕,她不会害你的。”

    李芍心有余悸的看向苏九龄,在从他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起身。

    他道:“苏公子认识他?”李芍暗指刚才触碰他的不明之物。

    苏九龄道:“一个老朋友。”

    大门外的红药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又想起苏九龄在说那句“她不会害你”时的无限温柔,开心到手舞足蹈。

    她一蹦一跳的进了府,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由于太过兴奋,一不小心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被撞倒在地,他先是面露烦躁不耐,而后双眼惊恐的东张西望,发现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他突然面露惊慌,直接从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红药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道:“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苏九龄将李芍交给管家李叔之后,他便回房休息了。

    一个月以来的舟车劳顿,让他此刻顿感疲乏。

    他连衣服也没解开,便直接靠在床上睡着了。

    这时,舞女轻轻的推门而入,一看见正靠在床边休息的苏九龄,眸色顿时柔和许多,她轻轻的走到苏九龄跟前,眼神贪恋而又痴迷的看着他的睡颜。

    舞女发现苏九龄的眼皮滚动了几下,见他马上就要醒来,若是让主子知道,她在主子睡着时偷看他,定会下令处罚她的,舞女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她急切而又带着害怕道:“公子,奴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洗澡水,您是现在沐浴,还是稍后沐浴?”

    语毕,舞女的整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九龄睁开一双清明的墨眼,声音没有一点温度道:“小玉,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你以后给我牢记清楚了。”

    此小玉正是那天宴席上献舞的舞女之一,她长了一张闭月羞花般的容貌,长年的舞蹈练习让她身上充满了成熟女人的优雅气质。

    此小玉无论从身材、相貌举止各方面来说,都比那位强迫南宫羽的小玉要强上数百倍。

    然而,有一点却是此小玉无法与之相比的,甚至此生都无法做到她那样自信。

    出身卑微的小玉,自然不敢将对主子的情意表露出来,更不敢奢望主子的爱;平时只要能够远远看他一眼,小玉便已足矣。

    她不知,端王爷为何要将她赏赐给苏公子,或许敏锐的端王爷已经察觉到她对苏公子的情意,然而,就算把她赏赐给苏公子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依然无法靠近,也不敢靠近他。

    她只是一个卑贱的舞女,从此便注定了孤独。

    小玉忙跪下道:“奴婢该死!”

    “你下去吧!”苏九龄淡淡道。

    人人只知苏九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温柔的美男子,却不知背后的他有多冷酷,仿佛一颗永远也捂不热的石头。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却为何还是无法割舍掉这份感情。

    小玉缓缓起身,眉眼之间尽是忧伤的离开了苏九龄的房间。

    红药把苏九龄跟丢了。

    偌大的苏府,除了下人的身影,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时,她看见李芍的怀里抱着一把大扫帚,正朝庭院里来,红药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拘谨不堪的模样。

    红药凑近了些,双眼直视着他,呢喃道:“这是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然后又自言自语道:“说的也对,他从小就受到村子里的人欺负,怎么可能不沧桑呢?”

    红药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盯着李芍扫地的背影。

    直到肚子传来饥饿的咕噜声,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吃饭的点;红药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便打算去厨房好好吃一顿。

    这边产生想法,那边就开始行动。

    她笑眯眯的在院子里到处寻找厨房的位置,而这时,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做菜的香味。

    红药直接跳到房顶上,瞅着哪一间屋子在冒烟,就打算跑到哪一间去。

    谁知这时,她正要起跳,脚下却突然一滑,一片瓦砾骨碌碌的直往屋檐跑去,而她的一只脚恰巧就踩在这片瓦砾上。

    瓦砾下行的速度快到惊人,红药吓得瞪大惊恐的双眼,嘴里不停念着:“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恐惧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眼看着自己就要坠落下去,她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祈祷有人能发现她,能看见她,能过来救她;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没有人听到她的求救声,也没有人发现瓦砾坠落的事情,直到一声巨响。

    苏九龄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急忙跑到门外,府里的下人们也急忙闻声而来,人们纷纷看着地上碎掉的一片瓦砾,这时,李管家说:“李芍,快去拿扫帚和畚箕过来!”

    苏九龄道:“等等!你们下去吧,这些我来收拾。”

    李管家道:“公子……”

    苏九龄双眼紧紧的盯着这块碎掉的瓦砾,直到人群走远,他才轻声道:“红药,是你吗?”

    声音轻柔而小心翼翼,红药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好疼啊,屁股要开花了。”

    待她哭够了,发现苏九龄还站在这儿,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碎掉的瓦砾看,仿佛非要把它盯出一个洞似的。

    红药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她一手摸着痛到麻木的屁股,一手扶着腰肢,一瘸一拐的走向苏九龄,然后,便拉着苏九龄的手去摸自己的小脸。

    苏九龄一怔,瞪大双眼,一个摸起来又软又嫩的东西,上面还湿湿的,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便心疼道:“你哭了?”

    红药道:“太疼了。”

    苏九龄爱不释手的摸着她的小脸,他小心翼翼的探寻着她脸上的轮廓。

    鼻子,嘴巴,眼睛,额头,最后又把一双大手停留在红药的小脸上。

    片刻,苏九龄的大手又小心翼翼的慢慢往下,他的脑海中一直在闪现红药生前时的模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心脏砰砰直跳。

    红药神情茫然的看着苏九龄的一系列动作,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她的屁股现在痛到发烫,他怎么还能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呢?

    “苏公子,你这里有跌打损伤的药吗?能不能先借我用一用啊?”红药问道。

    苏九龄还在小心翼翼的探寻着,额头上的汗却越来越大,红药不解道:“苏公子,你怎么了?”

    对方的大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往下,脸色绷紧,红药现在恨死自己了,要是她能被人看见的话,就能省下许多麻烦。

    她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晃了晃苏九龄的胳膊,苏九龄顿时清醒过来,他急忙道:“红药,跟我进来,我这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油。”

    红药欣喜,立马激动的一瘸一拐的往屋子里去,刚走几步,她发现苏九龄还愣在原地,眼睛在不停的东张西望。

    她又退回几步,一把拉起苏九龄的手腕,笑眯眯的走了进去,而苏九龄则是满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