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眼盲，你不是也瞎吗？正好配对啊。”

    “不……”

    “滚！滚啊！！！”

    “……”

    盛灵芝烦躁的声音传来，褚川来不及开口，下一秒躲在外面的邻里邻居拿着麻绳从院子门口挤进来。

    “阿川，你竟敢惹灵芝不高兴！村规伺候！！”

    “？”

    他？

    褚川不敢置信，“村规，什么村规？”

    “哼！”

    大娘冷哼：“竹家村第一条，灵芝是全村大恩人。竹家村第二条，灵芝是药材大师傅……第九十九条，惹灵芝不高兴第八十八条伺候。”

    “……”

    一群老大娘们说着，手拿麻绳一点点靠近，还有的大娘……不，是老奶奶。走路都走不稳，抖抖索索走过来。要不是那愤怒的眼神，褚川严重怀疑她们来碰瓷的。

    可偏偏，他不敢反抗。

    唉……

    他由着她们捆了。

    由着她们拉着绑到树下，捆着。

    做完这些，大娘特意交待盛老爹老两口不许给他松绑，这才离开。

    一走出去，大娘们立马拉着人唠嗑去了。

    “娘子……”

    烈日当空，树枝摇曳。

    被捆的褚川坚定不移，昂首挺胸，太阳晒着。

    “唔……”

    屋内一道小小的翻身的亲昵声，舔了舔干裂的唇，迷离的眼神巴巴看着前方，呼喊一声，脑袋忽而低下去。

    “嘎吱~”

    木门打开，盛灵芝走出来，走到褚川跟前。

    柔软的手握住某只大手。

    对方手指微微颤抖，随后一抹温柔又脆弱的声音响起。

    “娘子……”

    褚川欣喜万分，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几个老大娘唠嗑的声音。

    “想当年灵芝回村，花容月貌。”

    他娘子现在妩媚多姿，花容月貌未曾减一分半毫。

    “想当初褚川一个瞎子，能娶到灵芝是他多少辈子的福气，竟然还敢找别的女人！我看，不如让灵芝休了他，再找一个更好。”

    “对！灵芝这样的人，就算嫁给皇亲国戚都不为过。”

    大娘，我就是皇亲国戚啊！

    “娘子，我没有找别的女人！”

    几乎大娘们一开口，褚川立马解释。

    然，某人旁若无人的拍拍那大手，说出的话就如春风温润，内容却是寒冬腊月。

    “绑的松松垮垮，白绑了。”

    说着嘶啦一声，某人的袖子被小刀划开，扭成麻绳，揪着麻绳的地主继续捆。

    “娘子，娘子，我和那盲眼姑娘清清白白，引路时拿的也是木棍……”

    “嘘~~”

    “别吵！隔壁的老大娘还在唠嗑，你说话我听不到了。”

    “……”娘子，不要听！都是渣言语录！

    “啧！怎么办？我觉得她们说的没错，我好歹也是全国首富，名门闺秀，配得上更好的，你呢就找你的眼盲女孩，我找我的孩子爹。我们就此散了吧。”

    “娘子……”

    怎么变成这样？！

    褚川低落的低下头。

    想当初他做这个上门女婿，村民议论纷纷。

    那时候娘子还没有带动全村富有，所以先富有的是他们自己家。

    特别是娘子挣钱养家时，在他背后戳脊梁骨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说什么假千金捡了一个漂亮瞎子回家。瞎子体弱多病，吃药喝药，还要去看病之类的，还说钱包兜不住了，怂恿娘子换个夫。

    现在……

    她们又开始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嫉妒心。

    褚川刚这么想，老大娘们又来了。

    “娘子，你别听她们的……”

    盛灵芝闻言脸一黑，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狠狠塞住他的嘴。

    “又不是麻雀，叽叽喳喳什么啊。”

    话音未落，树上的灵雀气的蹦蹦跳跳。

    盛灵芝抬头看一眼，“闹什么闹？叽叽喳喳的又不是只有你，骂麻雀你也气，把气撒他头上。”

    随着话音落下，灵雀鸟一颗翔掉下来……

    “唔！”

    褚川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华丽的锦衣长袍边，眼睛瞪得大大的。

    “阿川……”

    “哈哈哈……”

    瞬间，众人大笑。

    褚川苦着脸道，“看在我这么可怜……”

    “活该。”

    大娘们笑道，然后怂恿盛灵芝休夫再娶，还介绍人起来。

    盛灵芝听的连连点头：“李大娘，你娘家的秀才侄子这般好，麻烦你介绍过来我看看。”

    “张大婶，灵芝想物比三家，所以麻烦你把你外甥也带来我瞧瞧。”

    “牛大嫂，灵芝不想还没有看到人就结局，你要是不介意把你阿弟带来我见见……”

    “灵芝不想跟一个眼瞎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你们介绍的人除了样貌端正，还要有一双亮堂堂的眼睛。”

    大娘们异口同声：“放心吧，眼睛好着呢。”

    被堵住嘴巴的褚川使劲摇头：“……”

    娘子，不要啊！

    ——

    “娘子，换个谁？”深夜，某瞎子轻车熟路来到床边，凉凉的声音响起，盛灵芝吓得大气不敢喘。

    “不，不换。”

    “乖！明日给你逮只兔子吃吃。”

    “……”

    吃个屁！

    盛灵芝突然想起自己是孕妇的身份，当即一巴掌呼过去：“你崽肚子饿了，要吃爆炒麻辣兔。”

    “好。”

    褚川立刻翻身，跳窗离开。

    盛灵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摇摇晃晃的窗外的树叶，眼神带起了笑意。

    狗男人，眼瞎了啊，居然让一个假瞎子骗了，你就好好等着姑奶奶的报复吧！

    转身出去的褚川，手一抬，影一现身。

    “去，那玩意喜欢当瞎子，弄瞎了吧。”

    “啊？”

    “瞎十日半月而已，不要弄瞎一辈子。”

    “是。”

    影一离开，留在原地的褚川也扭头去山林抓兔子。

    假瞎子，敢害我。

    翌日，那个瞎子姑娘又来了。

    褚川挡在大门口，道：“姑娘，你不是本来就瞎吗？怎么会说突然瞎了？你知道的，我娘子昨日治不好你，今日就更不可能了，你还是另寻他人医治吧，莫让病情加重，影响了脑子。”

    瞎子姑娘：“我……”

    褚川冷眼一扫：“滚！”

    瞎子姑娘听的打颤，扶她的人吓得抖抖索索，拉着走了。

    时间如水，岁月匆匆。

    盛灵芝肚子越发大了，家中的阿弟们进京赶考，眼看在宝宝出生之前回来的约定快过去也不见他们回来，盛灵芝不免着急起来。其她弟妹也如是如此。

    就在这时，灵雀跳上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喊，随即满头枝头灵雀叫。

    “中了！中了！”

    “盛家四人全中了。”

    随着村民的话音刚落，他们口中的盛家四人也逐渐映入眼帘。

    “阿姐，我们回来了。”

    四人中，盛福之穿着便服，笑呵呵道：“我是秀才了。”

    盛星之穿着状元服：“幸不辱命。”

    盛高之：“阿姐，我是举人。”

    盛照之：“阿姐阿姐，我……”

    盛高之：“老五和老二一样，都是秀才。”

    盛照之咬牙切齿，“盛高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盛高之挑眉一笑：“我乐意。”

    就像他们不是同一时间中的，愣是被报喜人忽略，乐意报盛家四人全中，直接忽略他们兄弟四人是先后顺序去考试，然后陪盛星之进京考殿试。

    再然后，现在一起回来。

    “哎呦……”

    盛灵芝痛苦一叫，捂着肚子靠在褚川身上。

    众人一惊，兄弟四人慌忙过来：“阿姐——”

    李大花一看，大喊道：“快！要生了，大家快烧水，快快快……”

    院子里，褚川着急的转来转去，盛老爹白他一眼，“别转了，再转也需要时间。有那个转的功夫，还不如去厨房用那个武功催促水烧开。”

    “是！我这就去。”

    没过多久褚川回来，“阿爹，水烧开了。”

    然后，又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

    盛照之：“姐夫，要不你进去用武功催促一下，能不能减少我阿姐的疼痛？”

    “好。”

    褚川立刻去推门，没一会儿被大娘们推出来：“姑爷不要急，生孩子需要时间，你耐心等等。”

    盛老爹黑着脸瞪小儿子：“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盛照之嘿嘿一笑，“阿姐最重要。”

    然而，推开门后，那故意屏蔽的盛灵芝痛苦的嘤咛声越发清晰。

    “娘子……”

    褚川不顾大娘们阻拦，李大花见此，直接拉褚川：“人都进来了，快鼓励灵芝。”

    褚川没有回应，大步流星到盛灵芝身边，“娘子，为夫来了。”

    “相公……”

    “娘子……”

    “唔啊——”

    “哇啊哇啊~~”

    众人大喜：“生了生了。”

    褚川握住盛灵芝的手，不顾她满头大汗，附身亲了一下额头，“娘子，辛苦了。”

    此后，山高路远，二人过着闲云散鹤的神仙眷侣，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