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生死？”

    顾惜芜的话说完，阿杜先是一愣，然后像是疯了一般挣脱着周围人的束缚。

    “有什么权力？”顾惜芜钳着她的下巴：“来，你看着我！我顾惜芜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的需要在男人羽翼之下的小白花，只要是有人打我的主意我保证会让她付出代价！第一次放过你，是因为你是陌玄胤的救命恩人；第二次，第三次，我凭什么还要继续放过你，不杀你，已经是我看在阿洛的面子上。想着，我不愿意让她亲手杀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然后被人扣上谋害亲姐的帽子的！你，还不配！”

    一会儿的功夫，顾惜芜已经对阿杜说出了几个不配。

    “还有，从你打陌玄胤主意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有这么一天了！”

    说完，也不等阿杜再有反应，顾惜芜就退到了一边，眼看着阿杜被人带走。

    “顾惜芜，你放开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阿杜被拉着，就在离开议事厅的时候，嘴里还在继续喊着，不停地咒骂着顾惜芜。

    “封上她的嘴，送她去祭坛，告诉那边的人，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听着她的话，阿洛终于皱了皱眉，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人跟着顾惜芜的人将阿杜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顾惜芜有点耳闻，是一个与凤族最神秘的地方。

    传说，所有与凤族人死后都要到祭坛之上。顾惜芜不知道阿洛说的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清楚，那不是个好去处，至少跟在地牢比肯定不是个好地方。

    不过她也只是看着，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就像是她不杀阿杜是为了保全阿洛的颜面；阿洛这样做，是为了让她的心里更加好受一些。

    而已经被拉到门口的阿杜听到祭坛两个字之后显然脸色又变了变，最终，放弃了挣扎一声都不再吭的被拖走了。

    至此，这个出现在顾惜芜生命中，让她最糟心的女人，有了一个自己的结局。

    虽然不死，但是往后的日子恐怕要比死了更难受。

    “阿洛，你现在，越发的像个真正的掌权人了！”

    看着这两次阿洛坐在那里发号施令的样子，顾惜芜觉得自己就算是现在离开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毕竟，现在的阿洛已经开始学会用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思考很多东西了。

    那些潜在的危险也全部被挖掘出来，现在的与凤族，很安全。

    这样，也算是当得起一开始她的诺言。

    “总要学会长大的！”阿洛的语气里有着无奈，但还是坦然接受，成为圣女是她的使命，她从小就知道。

    但是学会怎样当好这个圣女，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但是她相信，未来会更好！

    “嗯！”顾惜芜点点头，每个人的长大都是要经历一次次的伤痛的：“好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看看了外面，太阳正挂在头顶，时候似乎还不算太晚。

    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更何况，在这里的回忆并不完美。所以，她想家了，想回和陌玄胤的家了。

    “你们，这就要离开了？”

    阿洛似乎是没有想到顾惜芜会这样突然的说离开，本来她还打算今晚在族内设宴，好好的为他们送行的。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

    “嗯！我想家了，想早点回去。”

    说起会云南，虽然依然有一大摊的事情在那儿，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温暖。

    这次忽然恢复了那一丝感觉之后，那些之前消失了很久的喜悦也跟着回来了。虽然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改变，但是就是这些，也足够她开心了。

    至少，让她相信，以后会是好了。

    “那好，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别，就像是老友之间随意的离开，顾惜芜和陌玄胤就那样准备好了马车从来时的路上下了山。

    在下山之前，还发生了一件让顾惜芜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

    小绵在送他们出来的时候，把一封装好了的信塞给了陌玄胤，交代了让他路上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阿芜，这信，你......”

    路上，陌玄胤拿着那封信，看着顾惜芜的脸色。

    小绵直接就把信塞给他了，他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打算问我生没生气？”顾惜芜看着他的脸，忽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刚看见的时候确实有一点，但是想到她是当着我面给你的，忽然就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反正小绵都不打算背着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顾惜芜这说的是实话，这两个人虽然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但是本质上还是两个稍微熟悉的陌生人。

    她都不用猜，那封信里十有八九说的就是她的事。

    “你倒是想的开！”

    陌玄胤看出来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就像是每次用其他女人试探她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终于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顾惜芜的反应，让他觉得她是真的开始在意他了。

    笑着打开信，上面的内容很短，只有几行。

    小绵跟陌玄胤道了歉，虽然这件事并不是她能够选择的，但是她还是为了自己差点介入到他们之间和陌玄胤道歉。另外的事情，就是小绵在上面写着，她给顾惜芜解情蛊的时候，似乎觉得情蛊的毒性被某些东西压制着，考虑到她身体的情况。

    顾惜芜的心窍，应该已经有所恢复，但是并不完全。

    最后一件事，小绵写了很多，而陌玄胤的脸色也随着内容越发的难看。等到顾惜芜反应过来的时候，陌玄胤对着她的已经是一双幽黑的眸子了。

    “为什么？”

    “什么？”

    顾惜芜的手被他抓着，又听着他这没头没脑的提问，不知道这男人抽什么风。还是说，信里说了什么了？

    “为什么要扎伤自己？为什么，遇到沈孟羡不告诉我？”

    “小绵告诉你的？”

    顾惜芜眼睛里先是出现一丝闪躲，但是听着陌玄胤这肯定的语气，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认命的低下了头。

    “是不是她不说，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告诉我了？”陌玄胤似乎很生气，气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往我的心上扎刀子？”

    “可是，是他先用暗器伤你的呀！”顾惜芜有点委屈，这件事她最开始不想告诉他就是害怕他知道以后会是现在的反应：“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他欺负了吧！”

    那个时候，顾惜芜还没有恢复这一点点感觉。要是放在现在，顾惜芜觉得自己都能直接把那一刀扎在沈孟羡的心口上面。

    就这样伤她男人，当她是死的？

    “你是，为了他用暗器伤我的事情？”陌玄胤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那张宛如天神面具的脸上忽然出现厄意思裂痕：“你为了我，所以伤了他？”

    “同样的伤，同样的位置，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这是我作为你妻子要为你做的，陌玄胤，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都要这样做。”顾惜芜抽了抽鼻子，然后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严格来说，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原因，只是知道自己一定要这样做。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伤害自己呢？”

    陌玄胤声音有些发哑，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

    “因为，到底我还欠着沈孟羡啊！很多事情，不说说说就能够还的清的。”顾惜芜有些无奈：“我伤他，是为了替你报仇。我给我自己这一刀，是为了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从此，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从此之后，他们之间就是陌路人，这样她才能够稳稳的站在陌玄胤的身边，站在他的对立面。

    不然的话，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始终是一个说不清的结。

    “阿芜！”

    陌玄胤声音有些颤抖，他伸手手臂，直接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胳膊收的很紧很紧。

    “哎，你干嘛！”

    顾惜芜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心脏的地方，是久违了的猛烈跳动的感觉。

    “我就是想抱抱你！”陌玄胤声音闷闷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手扶住她的肩膀，然后一双黑的像墨的眼睛与她对视着：“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伤害自己呢？”

    “不知道，可能一时头脑冲动就做了吧！”顾惜芜笑笑，没有多说。

    但是那笑容看在陌玄胤眼睛里就更加让他心动，如果说最开始他还不清楚顾惜芜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将一切理顺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一切到底是多么来之不易。

    那时候的顾惜芜，还是一个没有恢复感情的小姑娘啊！但是看见他受伤，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出去给他报仇。就算是在看见沈孟羡那么危险的男人之后，也毅然决然的做了这样的事。

    甚至，还为了不欠他的情，将自己也伤成了那个样子。

    “所以，你那天晚了那么多才回来就是遇见他了？”

    “嗯。”

    顾惜芜点点头，然后任由陌玄胤将自己拉到怀里。

    “疼吗？”

    “疼啊！”顾惜芜摸着腰侧的伤，因为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所以都没顾得上好好照顾，就连这个时候都是疼的：“扎下去的时候，好疼的！”

    “这么疼，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躲在我身后！”